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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予初识子,子方髫而俊。未能与深素,亦以私余润。迈往不屑姿,良足驱鄙吝。岁月既已多,肝胆两能印。
天冥冥,云蒙蒙,当天白日中贯虹。壮士拔剑出门去,手提仇头掷草中。掷草中,血漉漉,追兵夜至深谷伏。精诚感天天心哀,太一乃遣天马从天来,挥霍雷电扬风埃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驱车出郭门,行行憩逆旅。童仆相为言,有客驰马去。云追南行者,昨已奉严旨。闻之一惊叹,我罪以何抵。
长平野人凿地得古戈,上有款识字,岁久俱灭磨。惜不能如丰城古剑射牛斗,吁嗟戈乎奈尔何。但见青铜凝寒莫烟紫,月黑山深夜飞雨。恨血千年犹未消,荒郊夜夜啼冤鬼。
永乐七年春二月,余以扈从北巡,给赐内厩兔色马一匹,盖朝鲜所贡也。神骏超越,异于凡马,经数千里若有余力。予闻古良马有赤兔之名,故作《神兔歌》以赞之。
黄大痴,滑稽玩世人不知。疑似阿母傍,再谪偷桃儿。平生好饮复好画,醉后洒墨秋淋漓。尝为弟子李少翁,貌得华山绝顶之天池。
远辞华盖居,来卜山阴宅。乍到俗未谙,久住地旋辟。屋庐尚朴纯,楹桷谢雕饰。高营踞山跗,深甃逗泉脉。
郑子离襁褓,所怙惟乃父。父昔仕燕京,半世去乡土。子家孝义门,十世居同聚。派衍白麟支,望出荥阳谱。
君不见四时平分成岁功,以秋继夏独不同。炎官挟长握天柄,七月赤日熺玄穹。蓐收抱钺蹲白水,野气赫赫摅涘虹。阳侯喘汗河伯暍,少昊上诉愁天公。
昔闻石鼓在太学,鼓形穹窿石荦嶨。髫年释褐随班行,未识研覃与扬搉。始官翰林岁分献,晚以代祀观尤数。我思古人不可见,健笔雄词两超卓。
轻舟俯淮流,千里不见山。披衣起清晓,忽睹青孱颜。始觉客愁散,顿忘行路艰。安得策飞筇,一造幽人关。
元化一何速,汝年遂半百。余最小弱弟,头颅亦已白。身世忽欲老,日月弥堪惜。往时阶下树,历落数十尺。
郁郁孤生桐,托根邹峄颠。皎皎白素丝,出自岱畎间。一朝奉庭贡,妙合良自然。桐以为君琴,丝以为君弦。
我昔曾见《寒林图》,范宽妙笔天下无。千山一白气栗冽,万木尽黑云模糊。此图乃是谁作者?布置大抵如临摹。比之寒林势差小,木石琐碎何其殊。
奉君千斛酒,不尽万古情。但令日日事狂醉,何用身后留空名。汉家当时重公卿,天子亦复称圣明。相如徒为茂陵稿,贾谊终作长沙行。
玉阳古洞天,名是神仙宅。因君地始显,令人思俱逸。玉冈绕鸾鹄,云庄艺芝术。修廊俯大观,列卦开玄室。
我所悲兮崔大夫,面棱紫石黄虬须。高谈管葛卑孙吴,星躔风角职方图。黄衣赤伏怪且迂,佃猎百氏收膏腴。风云少日乘双凫,暖覆百里犹纤繻。
昔有支公者,曾为此山客。至今石磴上,犹存马蹄迹。寒泉出傍涧,散漫流不息。何人作大字,笔势甚奇特。
是日期而至者五人,不期而至者一人,期而不至者二人,袁校书子英、余道士复初。实洪武十五年壬戌闰二月十六日。老逢节序感流年,聊复追游愧昔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