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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虽生乱离,犹及见前辈。衣冠方南奔,文献往往在。幸供扫洒役,迹忝诸生内。话言犹在耳,造次敢不佩?残年趋死近,孤学与时背;妄出更何求,终老事耕耒。
古城南出十里间,鸣渠夹路何潺潺。行人望祠下马谒,退即祠下窥水源。地灵草木得余润,郁郁古柏含苍烟。并儿自古事豪侠,战争五代几百年。
露草蔓前庭,微虫思明月。宵分耿不寐,怀我友生别。舟师望箕宿,缀幔须明发。蠲首托归风,安知川路阔。
始谪夷陵日,当居建德年。一书冤逐客,四咏继称贤。自谓临江徼,相逢莫我先。白醪封画榼,素鲤养泓泉。
迁谪独熙熙,襟怀自坦夷。孤寒明主信,清直上天知。消息还依道,生涯只在诗。惟尚谕山水,讵敢咏江蓠。
苍碑剥龙螭,突兀古殿侧。世变文字异,岁久苔藓蚀。谅非好事者,尘土未尝拭。我来仰首看,百过不自息。
昔年两岸柳,逢春正依依。扁舟转河曲,风光随处宜。弹指岁云何,秋风橘柚垂。折腰得斗粟,未救臣朔饥。
苍苍本无为,乌兔争飞驰。今日为何日,谁叩和与羲。举目万感集,秋风黍离离。人生能几何,梦境蛛营丝。
挺挺万人杰,堂堂间世贤。胸中兵十万,足下客三千。扬赋希三叹,坡诗和百篇。锦囊华似衮,采笔大如椽。
山围当车巾,佳兴坌满前。盘松俨如画,盖叠疎萝缠。沙平恰席许,坐荫宜铺毡。扶筇瞰根穴,湛碧泓寒泉。
韶溪经其前,曹溪纬其背。峥嵘两溪间,月华得吾爱。开山不知谁,立屋已忘代。寺碑兵火余,断石犹未废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予生驽且钝,良御谩加鞭。蹇步常居后,长途靡克前。於焉辞里塾,竟尔向林泉。鲁诰方擩哜,真乘又赜研。
国于南山之下,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。四方之山,莫高于终南;而都邑之丽山者,莫近于扶风。以至近求最高,其势必得。而太守之居,未尝知有山焉。
五十年功如电扫,华清花柳咸阳草。五坊供奉斗鸡儿,酒肉堆中不知老。胡兵忽自天上来,逆胡亦是奸雄才。勤政楼前走胡马,珠翠踏尽香尘埃。
昌言举进士时,吾始数岁,未学也。忆与群儿戏先府君侧,昌言从旁取枣栗啖我;家居相近,又以亲戚故,甚狎。昌言举进士,日有名。吾后渐长,亦稍知读书,学句读、属对、声律,未成而废。
洛阳处天下之中,挟崤渑之阻,当秦陇之襟喉,而赵魏之走集,盖四方必争之地也。天下当无事则已,有事,则洛阳先受兵。予故尝曰:“洛阳之盛衰,天下治乱之候也。”方唐贞观、开元之间,公卿贵戚开馆列第于东都者,号千有余邸。
太上曰:祸福无门,唯人自召。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,以夺人算。算减则贫耗,多逢忧患,人皆恶之,刑祸随之,吉庆避之,恶星灾之,算尽则死。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,而节叶具焉。自蜩腹蛇蚶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。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,叶叶而累之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,执笔熟视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,振笔直遂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,少纵则逝矣。与可之教予如此。
临川之城东,有地隐然而高,以临于溪,曰新城。新城之上,有池洼然而方以长,曰王羲之之墨池者,荀伯子《临川记》云也。羲之尝慕张芝,临池学书,池水尽黑,此为其故迹,岂信然邪?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,而尝极东方,出沧海,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;岂其徜徉肆恣,而又尝自休于此邪?羲之之书晚乃善,则其所能,盖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然后世未有能及者,岂其学不如彼邪?则学固岂可以少哉,况欲深造道德者邪? 墨池之上,今为州学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