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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天地间,一蚁寄大磨。区区欲右行,不救风轮左。虽云走仁义,未免违寒饿。剑米有危炊,针毡无稳坐。
吏民莫扳援,歌管莫凄咽。吾生如寄耳,宁独为此别。别离随处有,悲恼缘爱结。而我本无恩,此涕谁为设。
游人出三峡,楚地尽平川。北客随南贾,吴樯间蜀船。江侵平野断,风卷白沙旋。欲问兴亡意,重城自古坚。
凡圣无异居,清浊共此世。心闲偶自见,念起忽已逝。欲知真一处,要使六用废。桃源信不远,杖藜可小憩。
净居寺,在光山县南四十里大苏山之南、小苏山之北。寺僧居仁为余言:齐天保中,僧思惠过此,见父老问其姓,曰苏氏,又得二山名。乃叹曰:吾师告我,遇三苏则住。遂留结庵。
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仁宗朝以制策登科者十五人,轼忝冒时,尚有富彦国、张安道、钱子飞、吴长文、夏公酉、陈令举、钱醇老、王中父并轼与家弟辙,九人存焉。其后十有五年,哭中父于密州,作诗吊之,则子飞、长文、令举殁矣。又八年,轼自黄州量移汝海,与中父之子沇之相遇于京口,相持而泣,则十五人者独三人存耳,盖安道及轼与家弟而已,呜呼悲夫。乃复次前韵,以遗沇之,时沇之亦以罪谪,家于钱塘云。
同年友李君讳惇,字宪仲。贤而有文,不幸早世,轼不及与之游也,而识其子廌有年矣。廌自阳翟见余于南京,泣曰:吾祖母边、母马、前母张与君之丧,皆未葬,贫不敢以饥寒为戚,顾四丧未举,死不瞑目矣。适会故人梁先吉老闻余当归耕阳羡,以绢十匹、丝百两为赆,辞之不可。
昔人重远行,供账饯出祖。矧今燕嘉宾,宜有赠行语。府公文章公,青紫拾芥取。联翩二百言,字字劝稽古。
梦魂翾蜨翅,鼻息吼鼍鼓。唤起治晓装,马嘶童仆语。汨泥溷凫骛,惭愧黄鹄举。猥吟陬隅池,浪废桔槔圃。啼鹃撩客心,钩引著何许。请歌苏仙词,归耕一犁雨。
两峰如长喉,有石鲠其内。千金随侯珠,磊落见微纇。何言西子美,捧心作颦态。夷齐心著肩,欲间使分背。
人间跛男子,物外病维摩。但可妨趋拜,何因废啸歌?菜羹醯酱薄,村巷棘茨多。举手谢邻父,非君谁肯过?
病齿已两旬,日夜事医药,对食不能举,况复议杯酌。平生外形骸,常恐堕贪著。时时邻曲来,尚不废笑谑。青灯耿窗户,设茗听雪落。不飣栗与梨,犹能烹鸭脚。
雨垫林宗一角巾,萧条村路并烟津。四朝遇主终身困,八世为儒举族贫。行摘残蔬循废圃,卧闻饥雀噪空囷。封胡羯末皆佳甚,剩喜团栾一笑新。
自煮新酥笼旋开,秦霜犹污紫梨腮。旧园歌舞唐宫废,灌顶醍醐佛国来。寄我远传千里意,憾君不举百分杯。西来新味饶乡思,淮蟹湖鱼几日回。
宫槐弄黄黄,莲叶绿婉婉。时同二三友,竹轩凉夏晚。驾言都城南,以望征车返。何知苦淹回,及此秋景短。
贫家不辨构坚木,缚竹立架擎酴醾。风摇雨渍不而久,未及三载俱离披。往来遂复废此径,举头碍冠行絓衣。呼奴改作岂得已,抽新换故拆四篱。来春席地还可饮,日色不到香风吹。
昨夕邮吏来,叩门致书函。呼奴取以入,就火开其缄。不疑赋长篇,发自燕这南。痛伤江与梅,继踵良人歼。
王朝慎常刑,恐民陷非辟。分命遣使车,谬枉得举摘。兼之劝农桑,欲野无旷隙。韩侯夙所志,功利岂止百。
楼中九华峰,天削水苍玉。公圭何参差,来云自联续。我思唐萧家,八人居宰录。朱栏几废兴,下视寒江曲。吴侯来为邦,百事无窘束。新之以登临,风月咏玩足。安得黄鹄翼,一举遗世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