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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隆丁亥冬,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,而奠以文曰:呜呼!汝生于浙,而葬于斯,离吾乡七百里矣;当时虽觭梦幻想,宁知此为归骨所耶?汝以一念之贞,遇人仳离,致孤危托落,虽命之所存,天实为之;然而累汝至此者,未尝非予之过也。予幼从先生授经,汝差肩而坐,爱听古人节义事;一旦长成,遽躬蹈之。呜呼!使汝不识《诗》、《书》,或未必艰贞若是。余捉蟋蟀,汝奋臂出其间;岁寒虫僵,同临其穴。
夫治乱,运也;穷达,命也;贵贱,时也。故运之将隆,必生圣明之君。圣明之君,必有忠贤之臣。其所以相遇也,不求而自合;其所以相亲也,不介而自亲。
安处先生于是似不能言,怃然有间,乃莞尔而笑曰:“若客所谓,末学肤受,贵耳而贱目者也!苟有胸而无心,不能节之以礼,宜其陋今而荣古矣!由余以西戎孤臣,而悝缪公于宫室,如之何其以温故知新,研覈是非,近于此惑?”“周姬之末,不能厥政,政用多僻。始于宫邻,卒于金虎。嬴氏搏翼,择肉西邑。是时也,七雄并争,竞相高以奢丽。
康熙五十一年三月,余在刑部狱,见死而由窦出者,日四三人。有洪洞令杜君者,作而言曰:“此疫作也。今天时顺正,死者尚稀,往岁多至日数十人。”余叩所以。
吾本寒家,世以清白相承。吾性不喜华靡,自为乳儿,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,辄羞赧弃去之。二十忝科名,闻喜宴独不戴花。同年曰:“君赐不可违也。
吾性虽嗜学,年少不自强。所至未及门,安能望其堂。荏苒岁云几,家事已独当。经营食众口,四方走遑遑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寒潮冲废垒,火云烧赤冈。四月到金陵,十日行大航。平生游宦地,踪迹都遗忘。道遇一园叟,问我来何方。
谢董糟丘。罢醉乡侯。更开除、从事青州。长瓶尽卧,大白休浮。
黄夫子从汶上来,三束瓜虀送风土。应知我亦困虀盐,肯食沽酒与市脯。食肉者鄙无远谋,甲第纷纷何足数。饮蔬饮水真乐哉,千古风流想尼父。
幽趣无人会,人应为我愁。山深云易聚,市远酒难谋。恃力貙惊鹿,争巢鹊避鸠。老夫春睡美,蝴蝶是庄周。
种竹期十年,栽橘盈千头。虽云多远虑,无乃为身谋。高人绝尘累,俟德居此丘。泰宇无畦畛,虚空有天游。
世路崎岖,世事纷更,年来饱谙。叹都城十载,霜侵老鬓,江湖万里,尘满征衫。应物才疏,谋身计拙,桂玉生涯岂久堪。乾忙甚,向是非丛里,不要穷探。
万里南溪郡,黄香得赐环。盛名喧海内,摧翮返云间。太史资诚峻,郎官选亦悭。朝廷才特起,堂奥援谁扳。
释闷怀,破岑寂,只照着热闹处说来。十字街坊,几下捶皮千古快;八仙桌上,一声醒木万人惊。凿破混沌作两间,
自上黄枢赞万机,曾将谋略定边陲。平淮便放裴公逸,去越犹嫌范相迟。潋滟池塘莲萬朵,婵娟亭馆竹千枝。居东賸有明农志,归衮应赓七月诗。
玉陛传呼宰相来,欢腾海内翕如雷。律身清介祁公操,佐主谋谟如晦才。梦弼已知符众望,生贤益信应三台。从容宰席调天纪,协气从头遍九垓。
人统开璿历,台符焕紫躔。数如环复始,天与寿无边。麟阁精神异,龙舆宠数专。先朝称旧弼,潞国最长年。
万物忘我虽,圣人出同忧。女娲断鳌足,轩辕殛蚩尢。禹命洪水父,稷播百谷修。元德与天通,珍符告帝休。
籍甚何阳地,江山秀色连。家声自岩野,帝梦协台躔。彝鼎功镌勒,衣冠喜接联。相门当出相,贤父又生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