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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隆丁亥冬,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,而奠以文曰:呜呼!汝生于浙,而葬于斯,离吾乡七百里矣;当时虽觭梦幻想,宁知此为归骨所耶?汝以一念之贞,遇人仳离,致孤危托落,虽命之所存,天实为之;然而累汝至此者,未尝非予之过也。予幼从先生授经,汝差肩而坐,爱听古人节义事;一旦长成,遽躬蹈之。呜呼!使汝不识《诗》、《书》,或未必艰贞若是。余捉蟋蟀,汝奋臂出其间;岁寒虫僵,同临其穴。
顺治二年乙酉四月,江都围急。督相史忠烈公知势不可为,集诸将而语之曰:“吾誓与城为殉,然仑皇中不可落于敌人之手以死,谁为我临期成此大节者?”副将军史德威慨然任之。忠烈喜曰:“吾尚未有子,汝当以同姓为吾后。吾上书太夫人,谱汝诸孙中。
有冯虚公子者,心侈体忲,雅好博古,学乎旧史氏,是以多识前代之载。言于安处先生曰:夫人在阳时则舒,在阴时则惨,此牵乎天者也。处沃土则逸,处瘠土则劳,此系乎地者也。惨则鲜于欢,劳则褊于惠,能违之者寡矣。
君不见蕣华不终朝。须臾淹冉零落销。盛年妖艳浮华辈。不久亦当诣冢头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不学诗书君勿嗤,人间情伪古难知。第看陵麦青青句,尽是当年发冢词。
五月之旦兹何辰,有女强死无由伸。嗟予为父亦不武,使汝孤冢埋冤魂。死生寿夭固无定,我岂以此辄怨人。当时此事最惊众,行道闻者皆醉辛。
四山壁立色如赭,盘江横流绝壁下。惊涛赴壑奔万牛,峻坂悬空容一马。危丛古树何阴森,寻常行客谁敢临。徭妇清晨出深洞,虎辟白昼行空林。
蜀客嗟留落,甘为学圃迟。年华空自老,心事复谁知。未有盍簪日,还须上冢时。绪余何足论,相对但期期。
黄閍断刻得者谁,双松下殉方壶螭。其文记述保母李,云是大令之所为。点画安知尚年少,笔不可制从儿时。当其翰墨托久计,异哉岁月如前期。
不把黄金买画工,进身羞与自媒同。始知绝代佳人意,即有千秋国士风。环佩几曾归夜月,琵琶唯许托宾鸿。天心特为留青冢,春草年年似汉宫。
东北北东得得归,归程何处未依依?犁锄既已交朋友,风雪何能损帽衣?击壤三年翁失马,沿途两耳妃呼*。贝加湖想邻青冢,怀古情多事又非。
寄远含芳别陇头,胡沙漠漠去无休。谁招青冢千年魄,散作黄昏万斛愁。画角霜清肠屡断,花光墨淡影空留。年年最忆前村夜,一段孤明雪亦羞。
云封舜冢杳难寻,徒取箾韶索九阴。学讲执中恁古籍,道传精一抱遗心。五臣山拱如班瑞,二女峰和似鼓琴。英爽不磨天地老,万年悲泪植篁琳。
忆昔父母康健时,清明携我上丘垅。如今清明我独来,却将小儿拜先冢。凝情东风泪满衣。江山虽是昔人非。儿儿问我悲何事,此意他年汝自知。
寒食因悲郭外春,墅田无处不伤神。林间垒垒添新冢,半是去年来哭人。
黄沙漫空天一色,漠北阴山断行迹。明妃辞汉适单于,委骨胡沙无来日。心事欲向瑟琶传,天荒地老何人识。胡雁经年去会还,汉月几夜圆复缺。
前山后山高峨峨,丧车辚辚日日过。哀歌幽怨满岩谷,闻者潜悲薤露歌。哀歌一声千载别,孝子顺孙徒泣血。世间何物得坚牢,大海须弥竟磨灭。
御史平囚日,郎中渡母年。丰碑推笔妙,孤冢枕城偏。白鹤空辽泬,黄蒿尚蔓延。九源如可作,执驭故忻然。
天意回,皇母归。戢烽燧,敞宫闱,朝阳赫奕明鞠衣。惟皇之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