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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舟登瀼西,回首望两崖。东城干旱天,其气如焚柴。长影没窈窕,馀光散唅呀。大江蟠嵌根,归海成一家。
只见纵横落,宁知远近来。飘飖还自弄,历乱竟谁催。座暖销那怪,池清失可猜。坳中初盖底,垤处遂成堆。
全吴临巨溟,百里到沪渎。海物竞骈罗,水怪争渗漉。狂蜃吐其气,千寻勃然蹙。一刷半天墨,架为欹危屋。
谢傅功成德望全,鸾台初下正萧然。抟风乍息三千里,感旧重怀四十年。西掖新官同贾马,南朝兴运似开天。
陇西辉用真才子,搜奇探险无伦比。笔下铦磨巨阙锋,胸中静滟西江水。哀弦古乐清人耳,月露激寒哭秋鬼。
王戎简要,裴楷清通。孔明卧龙,吕望非熊。杨震关西, 丁宽易东。
阴阳开阖,元气变化,泄为百川,凝为崇山,山川之作,与天地并,疑有真宰而未知尸其功者。有若巨灵赑屃,攘臂其间,左排首阳,右拓太华,绝地轴使中裂,坼山脊为两道,然后导河而东,俾无有害,留此巨迹于峰之巅。后代揭厉于玄踪者,聆其风而骇之,或谓诙诡不经,存而不议。 及以为学者拘其一域,则惑于余方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忆昔盘古初开天地时,以土为肉石为骨,水为血脉天为皮,昆仑为头颅,江海为胃肠,蒿岳为背膂,其外四岳为四肢。四肢百体咸定位,乃以日月为两眼,循环照烛三百六十骨
太虚之气随物形,天声地声由此生。小或簸荡吼河海,大将触搏流风霆。天轮胶戾神鬼战,地轴挺拔蛟龙争。圈臼洼污各异奏,彯沙礜石咸齐鸣。
巨灵赑屃两山开,东放黄河万里来。地轴横斜争斡转,天维欹侧恐倾摧。
青年老仙紫云旄,函关西度天风高。手携拄下五千卷,来擅一世文章豪。玻璃江头梅欲蕾,蟆颐山麓寒方鏖。飚车羽轮下霄汉,人以万鹤如云涛。
伯祖刚简公榕阴图,先君肯堂翁常欲鑱石,因循至今。一日震雷从家弟震载观,则名公巨笔联编盈轴,益知我公大节起敬慕於易世之未歇者如此。
当年江上扬风舲,淮山望极排空青。今登天柱赏潜皖,元是吾家翡翠屏。禅业一室因栖寄,选胜寻幽产真伪。虚廊揩藓读残碑,三百年前刊异事。
海水奔腾朔风急,巨鳌震动坤轴折。茫茫水与云相连,中有仙人渺独立。槁梧三尺操南音,轻视功名等秋叶。调高韵古泣鬼神,毡帐轻弹燕蓟月。
黄公丘壑人,阅遍山水奇。晚观淡岩作,独许天下稀。我初颇未信,及到乃愧之。伟兹过奇特,骤睹心惊疑。
洞山虚中高揭唇,白石齿齿排为龈。引吸波浪气吐吞,张吻露腭何鳞皴。我疑巨鳌踞而蹲,噍物未合口流津。人言中穹如覆盆,我畏其舌不可扪。
是日期而至者五人,不期而至者一人,期而不至者二人,袁校书子英、余道士复初。实洪武十五年壬戌闰二月十六日。老逢节序感流年,聊复追游愧昔贤。
我生无他长,所得静而简。出仕三十年,不殖一金产。四方到为家,所向不容拣。南游极巨海,西戍掠危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