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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光宇宙烟尘昏，纲维坠地谁复论。阿瞒据国挟天子，窥窃神器如盘飡。那知英雄不容尔，四海义旗相继起。孙门兄弟真男儿，不比刘家豚犬耳。
中原胡尘涨天起，汴城日落大旗靡。翠华北去泥马南，坐拥西湖衣带水。蕲王徒步起行间，百战驰驱剑光驶。金牌昼飞玉塞昏，三字狱成岳飞死。
郭纯永嘉人，善画自畴昔。兴来展豪素，满眼绚金碧。永乐年中独擅场，拜官得在内作坊。时时承诏恣点染，九重出入生辉光。
沉疾已在躬，嗜书犹不废。每闻有奇籍，多方必图致。手录畏辛勤，数纸还投弃。贸人供所好，恒辍衣食费。
病眼昏如雾，变雨洒絜霖。闻子畀过门，椎枕一声哭。龙井张春筵，送客仰华屋。长揖辞此世，云返下宫宿。
永乐七年春二月，余以扈从北巡，给赐内厩兔色马一匹，盖朝鲜所贡也。神骏超越，异于凡马，经数千里若有余力。予闻古良马有赤兔之名，故作《神兔歌》以赞之。
平生少年时，嬉游爱冬至。痴儿三五群，狂纵无复忌。尔来渐老大，遂觉情怀异。不惜事业赊，不惜居诸费。
此日迫长至，嗟予季行役。忽尔来入门，意气殊奕奕。未及相问劳，怀中出卷册。题曰茸上游，开缄风两腋。
云如车轮风如马，雷鼓砰訇电旗奓。其中踊跃何尔为，无乃蜿蜒作霖者。古来善画此者谁？叶翁所画称最奇。笔端挥洒绝相似，亦有风云雷电随。
混沌初刓太素斫，挺生神人断鳌膊。剖戟割坤奠海岳，厥俗鸿荒人未觉。帝命图书出河洛，奇耦生画参伍错。焕乎斯文此其璞，二三启运乘飞跃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，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，意气豪达，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，题曰“天池生”，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，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，强心铁骨，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，字画之中，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，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，坐陶编修楼，随意抽架上书，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