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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无先世英，敢望燕台筑。譬如坎井蛙，拘虚徒窘束。又如鹪鹩巢，所寄一枝足。名不闻公卿，迹非侣樵牧。
壮岁悟修性，磨砻谢圭角。随身尘网中，意气翔寥廓。动遭白眼观，罕识黄金诺。圣贤皆吾心，所读真糟粕。
保形保生保命，戒色戒酒戒茶。夜气若要长在，晚食尤宜减些。养心莫如寡欲，存诚唯是闲邪。辨得天清地浊，吞取日精月华。
苍山面长溪，势若饮奔马。层台跨其脊，万古绝萧洒。登临惟兹时，朋从未云寡。迢迢因榛莽，靡靡眺原野。
阳厄会百六，骄亢惨如燬。素秋垂二七，十旬赤千里。土田灵龟坼，水车渴乌柅。历时书不雨，槁矣吁田穉。
余性寡所谐，平生惟自得。谈名颈深缩，论利面作赤。文不贵雕虫，诗尤恶钩擿。粗豪真所畏，机巧非予匹。
君不见北风吹淮风浪黑，铁马千群凝一色。当时庙论孰经济，将相无言潜动魄。或云南纪当何忧，今代诸葛身姓刘。陆下唤取守淮甸，彼有胜算逾干矛。
我欲常饮酒，俗事苦夺之。饮酒不得醉，何如未饮时。颠倒众讥笑，佳处正在兹。念此虽杜门，浊醪日常持。
人有精游艺，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，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，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，对面如蛮夷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，夫岂然哉？盖世所传诗者，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，而不得施于世者，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，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，往往探其奇怪，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，其兴于怨刺，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，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，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予尝有幽忧之疾，退而闲居，不能治也。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，受宫声数引，久而乐之，不知其疾之在体也。夫疾，生乎忧者也。药之毒者，能攻其疾之聚，不若声之至者，能和其心之所不平。
吾本寒家，世以清白相承。吾性不喜华靡，自为乳儿，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，辄羞赧弃去之。二十忝科名，闻喜宴独不戴花。同年曰：“君赐不可违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