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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数日音容隔,人琴遂已虚。门生应有谥,国史可无书。旧室悬蛛网,遗编走蠹鱼。定无封禅草,平日笑相如。
秋举无多日,天书已十行。绝编能自苦,下笔定成章。不见三公后,空长七尺强。明年吏部选,梅福更仇香。
莫笑耽书不计年,寒儒业定几生前。读经今日韦编绝,作赋当时铁砚穿。公路晚悲身至此,令威归叹冢累然。三更听雨蓬窗底,又作鳏鱼夜不眠。
自计前生定蜀人,锦官来往九经春。堆盘丙穴鱼腴美,下箸峨眉栮脯珍。联骑隽游非复昔,数编残稿尚如新。最怜栩栩西窗梦,路入青衣不问津。
冬夜厌久坐,颇幸一醉眠,满酌文举尊,径卧子敬毡。鼻雷未及作,眼电遽了然。孤灯如秋萤,唤我开陈编。初欲限一卷,随手纷联翩;欢然不知疲,忽已晨乌迁。
璈音在昔是文仙,近世仙才殊不然。每见传言多俗态,定知所事亦尘缘。况为末吏惟贪佞,何处高人得醉眠。此际朱郎真有道,乐吾群从有残编。
陌上游人趁筦弦,岂知君相尚筹边。细听野老交谈处,犹记兵端未动前。草市收如许早,端门瞻跸定何年。书生晚抱忧时志,归画残灰理旧编。
新图别义初拈出,四座皆惊昔未闻。定是胸中通象数,或于梦里见羲文。向来夫子编三绝,近世名儒说七分。自笑腐生尊古注,可能挟册便从君。
惟王建邦国,以礼定乾坤。大分严堂陛,弥文及冠昏。徐行非曰逊,亟拜不为烦。臣岂容私量,人谁越短垣。
西南无尽望,吞恐罄吴郊。海近私凭蓄,天低不敢包。蛟龙宜自宅,螾蛭莫令巢。远浦才分点,归樯略认梢。
曾读契嵩辅教编,浮屠氏有不可忽。后于京师识怀琏,彼上人者尤奇掘。余尝从容问其友,琏复为余道民讷。是三大士才过人,所畜岂肯吾儒屈。
时雨已可喜,况当春发生。入地如流膏,浸灌万物萌。真宰每自惜。才洒复却晴。
湿云堆空泄淫雨,日与三嵎气相轧。春阳沈伏不得动,万木屈蘖草藏茁。丛冈复岭谁敢度,旦暮寒鸡叫泥滑。少讷胡为犯此苦,特念我困来省察。
书如嘉肴要知旨,区区太冲空咏史。百年能挂几牛角,火急编摩时亹亹。柳家文类今无遗,可忍行事空违之。此书真是群玉府,事辞所不遗毫厘。
朱栏碧瓦照山隈,竹简牙签次第开。读破文章随意得,学成富贵逼身来。诗书教子真田宅,金玉传家定粪灰。更把遗编观得失,君家旧物岂须猜。
有僧访我携诗卷,自说初成净照堂。求得篇章书壁素,不论尘土渍衣黄。故山别后成新岁,归梦春来绕旧房。看取盈编定何益,客来无语但循墙。
闻说华林院,名将阙里偕。生徒似东鲁,书籍胜西斋。俎豆儒风盛,埙箎乐韵谐。门闾双桂茂,编秩九流排。
所学从谁得最完,豫间新出已难攀。不摇声利心能定,欲正哇淫手自删。颍水珠玑来席上,鄢城桃李在人间。高斋挂榻骊歌后,坐守尘编少往不。
憬彼金微虏,游魂擅一隅。筋驽殂老革,乳臭立遗雏。毒螫锺蛇豕,虔刘肆{左豸右契}貙。请和包橘诈,归地反膏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