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户部云南清吏司主事臣海瑞谨奏;为直言天下第一事,以正君道、明臣职,求万世治安事:君者,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。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,责任至重。凡民生利病,一有所不宜,将有所不称其任。是故事君之道宜无不备,而以其责寄臣工,使之尽言焉。
试望平原,蔓草萦骨,拱木敛魂。人生到此,天道宁论?于是仆本恨人,心惊不已。直念古者,伏恨而死。至如秦帝按剑,诸侯西驰。
乾隆丁亥冬,葬三妹素文于上元之羊山,而奠以文曰:呜呼!汝生于浙,而葬于斯,离吾乡七百里矣;当时虽觭梦幻想,宁知此为归骨所耶?汝以一念之贞,遇人仳离,致孤危托落,虽命之所存,天实为之;然而累汝至此者,未尝非予之过也。予幼从先生授经,汝差肩而坐,爱听古人节义事;一旦长成,遽躬蹈之。呜呼!使汝不识《诗》、《书》,或未必艰贞若是。余捉蟋蟀,汝奋臂出其间;岁寒虫僵,同临其穴。
顺治二年乙酉四月,江都围急。督相史忠烈公知势不可为,集诸将而语之曰:“吾誓与城为殉,然仑皇中不可落于敌人之手以死,谁为我临期成此大节者?”副将军史德威慨然任之。忠烈喜曰:“吾尚未有子,汝当以同姓为吾后。吾上书太夫人,谱汝诸孙中。
有冯虚公子者,心侈体忲,雅好博古,学乎旧史氏,是以多识前代之载。言于安处先生曰:夫人在阳时则舒,在阴时则惨,此牵乎天者也。处沃土则逸,处瘠土则劳,此系乎地者也。惨则鲜于欢,劳则褊于惠,能违之者寡矣。
安处先生于是似不能言,怃然有间,乃莞尔而笑曰:“若客所谓,末学肤受,贵耳而贱目者也!苟有胸而无心,不能节之以礼,宜其陋今而荣古矣!由余以西戎孤臣,而悝缪公于宫室,如之何其以温故知新,研覈是非,近于此惑?”“周姬之末,不能厥政,政用多僻。始于宫邻,卒于金虎。嬴氏搏翼,择肉西邑。是时也,七雄并争,竞相高以奢丽。
康白:足下昔称吾于颍川,吾常谓之知言。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,何从便得之也?前年从河东还,显宗、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,事虽不行,知足下故不知之。足下傍通,多可而少怪;吾直性狭中,多所不堪,偶与足下相知耳。闲闻足下迁,惕然不喜,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,引尸祝以自助,手荐鸾刀,漫之膻腥,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。
卿士辱多垒,天王愤蒙尘。御戎要虓将,谋国须隽臣。百战取封侯,未必亡其身。怀奸废忠义,胡颜以为人。
悲回风之摇蕙兮,心冤结而内伤;物有微而陨性兮,声有隐而先倡。夫何彭咸之造思兮,暨志介而不忘;万变其情岂可盖兮,孰虚伪之可长?
近来逢酒便高歌,醉舞诗狂渐欲魔。五斗解酲犹恨少,十分飞盏未嫌多。眼前仇敌都休问,身外功名一任他。
培风鸟瞰只神游,闹罢琼枝又恁愁。莫负心期飘泊路,岂知身锁静安楼。形骸托与自然寄,泥壤终将分子留。宁垦良田三百亩,不教堆起一坟丘。
我本渔樵孟诸野,一生自是悠悠者。乍可狂歌草泽中,宁堪作吏风尘下。只言小邑无所为,公门百事皆有期。拜迎官长心欲碎,鞭挞黎庶令人悲。
郁郁岱青。海渎所经。阴精神灵。为祥为祯。
白马紫金鞍。停镳过上兰。寄言狭斜子。讵知陇道难。
仲冬二七,算良期须果。若再沉吟甚时可。况熏炉渐冷,窗烛都灰,难道又各自抱衾闲坐。银湾桥已就,冉冉行云,明月怀中半霄堕,归去忒匆匆,软语丁宁,第一怕,袜罗尘涴。料消息青鸾定应知,也莫说今番,不曾真个。
人有精游艺,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,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,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,对面如蛮夷。
子房悯浊世,意欲一洗为。五日老人约,何乃数后期。功成去学仙,辟谷从清羸。岂不知自苦,反覆加深维。志士极钻仰,坚高今益弥。是为万世法,何止帝者师。宁知取履时,几欲真殴之。
风吹冬暖变春暖,江梅艳艳横新枝。经年不逢间何久,忽此相遇如有期。初开珊珊尚寂寞,仙人缀佩悬瑶玑。从日重来不可辨,漫漫月树留寒辉。
中庭一树碧桃花,东西飞落邻人家。东邻阿娇贮金屋,画眉夫婿金张族。退朝绮宴花拂筵,欢为簪花回曼睩。西邻女儿独含悲,良人远戍无归期。谁谓含悲对花落,花落纷宁如泪垂。可怜同是残英瓣,一悲一欢不相见。
落景翳重城,阴凝起初夕。萧条飞雨至,散漫轻飚激。洒幌静弥多,喧檐暴复息。清商乱急管,遥怨生离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