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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天所秘,赋予均功名。吾尝考在昔,颇见造物情。离堆太史公,青莲老先生,悲鸣伏枥骥,蹭蹬失水鲸;饱以五车读,劳以万里行,险艰外傋尝,愤郁中不平。山川与风俗,杂错而交并,邦家志忠孝,人鬼参幽明,感慨发奇节,涵养出正声,故其所述作,浩浩河流倾,岂惟配诗书,自足齐韺茎。
一生食太仓,蠹耗均雀鼠;虽云久置散,饥饱尚撑拄。两年失微禄,始觉困羁旅。倾身营薪米,得食已过午。人观不堪忧,意气终自许。
庭树非不荣,霜霣万叶枯。朋友岂我弃,渐远势自疏。中夜起太息,发箧觅旧书,尘昏蠹蚀损,行缺字欲无。一读色已变,再读涕泪濡。卷书置箧中,宁使饱蠹鱼。
老翁老尚健,打麦持作饭。终岁陇亩间,劳苦孰敢怨。人生为农最可愿,得饱正如持左券。碓舂樵爨小甑香,岂不胜汝耗太仓!
残年真欲数期颐,一事无营饱即嬉。身入儿童斗草社,心如太古结绳时。腾腾不许诸人会,兀兀从嘲老子痴。亦莫城中买盐酪,菜羹有味淡方知。
老眼今年太负渠,羲经鲁史顿成疏。一为柱後惠文吏,厌读司空城旦书。正苦雁行须束缚,不言鼠辈合诛鉏。致君尧舜元无术,黄卷何辞饱蠹鱼。
弊裤久当脱,短褐竟未送。老怯五更寒,重衾拥残梦。群虱方得意,饱血藏衣缝。竹簟何时陈?纨扇殆无用。长夏叠叠来,岁月疾飞鞚。妄怀畎亩忧,太息欲谁控?
徐行散腰膂,小憩啬精神。休养观书眼,调娱宴坐身。青毡我家旧,红粟太仓陈。温饱无余事,寒龟息自匀。
今年入梅日,云脚垂到地。芬香小麦面,展转北窗睡。甲夜闻雨声,起拜造物赐。三登于此卜,一饱可坐致。语儿高尔囷,戒妇丰尔馈。击壤歌太平,门无督租吏。
枉是儒冠遇太平,穷人那许共功名。枯肠不饱三升稷,皓首犹亲二尺檠。万世已为当去客,爱书更付未来生。夜阑抚几愁无奈,起视离离斗柄倾。
昨日欲出病见留,今日可出风复作。室虚窗白炉火暖,闭户幸有图书乐。一杯淡粥饱则已,下箸岂复思藜藿。山禽念我太寂寥,故作叩门声剥啄。
天公要饱诗人眼,生愁秋山太枯淡。旋裁蜀锦展吴霞,低低抹在秋山半。须臾红锦作翠纱,机头织出暮归鸦。暮鸦翠纱忽不见,只见澄江净如练。
菊芽伏士糁青粟,杞笋傍根埋紫玉。雷声一夜雨一朝,森然迸出如蕨苗。先生饥肠诗作梗,小摘珍芳汲冰井。风炉蟹眼候松声,罛篱亲捞微带生。
三月初五日,索马平山边。疾驰趋高沙,如走阪上圆。夜行二百里,望望无人烟。迷途呼不应,如在盘中旋。
三时受诏拥緹油,曲笔无功苦思抽。不得成书同太史,须知非我异春秋。空言自合因人废,残藁犹应盖瓿留。归卧私庭深阁笔,饱尝鸡膳太悠悠。
世人怪韩生,画马身苦肥。干宁忍不画骥骨,当时厩马君未知。开元太平国无事,战马卷甲饱不骑。玉关橐驼通万里,长安第宅连诸姨。
宛丘之别今五年,汴上留连才一日。残生飘泊客东南,忧患侵陵心若失。先生神貌独宛然,但觉岩岩瘦而实。有如霜露入秋山,扫除繁蔚峰峦出。
青芜满古城,白日照大泽。街荒鸡犬闹,市远喧哄寂。中有腾腾者,淮阳四年客。坐偷太仓粟,稳睡而饱食。
李髯家徒立四壁,未尝一饭能留客。春寒茅屋交相风,倚墙扪虱读书策。老妻甘贫能养姑,宁剪髻鬟不典书。大儿得餐不索鱼,小儿得褌不索襦。
我老倦多故,心期马少游。愿为春眠蚕,吐丝自绸缪。翩翩魏公子,阅世无全牛。吹嘘鼓万物,领袖倾九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