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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序建安末,余时在邺宫,朝游夕燕,究欢愉之极。天下良辰美景,赏心乐事,四者难并。今昆弟友朋,二三诸彦,共尽之矣。古来此娱,书籍未见,何者?楚襄王时有宋玉、唐景,梁孝王时有邹、枚、严、马,游者美矣,而其主不文;汉武帝徐乐诸才,备应对之能,而雄猜多忌,岂获晤言之适?不诬方将,庶必贤于今日尔。
余言,怀卫间风气清淑,物产奇丽,相约他年为终焉之计。尔后事与愿违,遑遑未暇。故其晚年诗曰,梦想淇园上,春林布谷声。又曰,故交半在青云上,乞取淇园作醉乡,盖志此也。
万物天地间,或有奇胜跡。见赏能几人,不止今与昔。吴门多好山,天平为峻极。旦暮常白云,表里皆珍石。
江从岷来触瞿唐,夏潦溃裂怒势张。霜浓水落洲渚露,累累江石堆作行。半斜半直半疏密,方营周匝门东出。相傅呵获有鬼神,惊波不能移寸尺。
闲居唯恐卧,展卷常心开,俯仰千载间,万感集中怀。古之英雄人,亦苦时命乖。吾谋适不用,蓬累何栖栖。神龙岂无翼,有时蟠深泥。
苍生积衅久,天欲尽杀之。干戈杀不尽,继以大旱饥。田野委饿莩,道路纷流离。众人识天意,不敢加扶持。
北风吹春草,阳乌日已至。天时岂云爽,人事胡乃异。三月方皇皇,衣冠道如坠。栋挠榱桷折,木颠桢干悴。
五马渡江一马龙,东邸观阙森开张。穆将祀余感生皇,渡以瞟怒威灵仰。十一景纬生寒芒,天人南下南斗傍。朝与龙飞暮龙翔,翠蓬三度黄尘扬。
漆器侈初俗,长袖喧都城。如何古邃殿,天开垂日星。奇奇与怪怪,惝怳不识名。我尝阅此画,肇自齐永明。
钱塘江头驻龙马,西湖风光甲天下。西湖西边屋万閒,中有沈沈醉花者。莺莺燕燕日日春,萍虀豆粥蜡代薪。黑杀吹飚忽过江,忧贻君父辱在臣。
我伤天缺无人补,四海婴儿失其母。北人跃马渡黄河,请和使者空旁午。二君北去宗族从,国祚千钧垂一缕。天心保赵有真孤,重云翳日今复吐。
春风只解吹克花,灵根古木无生芽。玲珑拳石出万样,碧峰千仞藏烟霞。世间百事总如此,偶然感慨还兴嗟。上人本是龙门客,少小辞家来射策。
弹琴人似膝上琴,听琴人似匣中弦。二物各一处,音韵何由传。无风质气两相感,万般悲意方缠绵。
合浦无明珠,龙洲无木奴。足知造化力,不给使君须。越妇未织作,吴蚕始蠕蠕。县官骑马来,狞色虬紫须。
人间春荡荡,帐暖香扬扬。飞光染幽红,夸娇来洞房。舞席泥金蛇,桐竹罗花床。眼逐春瞑醉,粉随泪色黄。
驯犀驯犀通天犀,躯貌骇人角骇鸡。海蛮闻有明天子,驱犀乘传来万里。一朝得谒大明宫,欢呼拜舞自论功。
江从西南来,浩浩无旦夕。长波逐若泻,连山凿如劈。千年不壅溃,万姓无垫溺。不尔民为鱼,大哉禹之绩。
惊鸿一断行,天远会无因。无因忽相会,感叹若有神。我乡路三千,百里一主人。一宿独何恋,何况旧乡邻。
子云吞白凤,遂吐太玄书。幽微十万字,枝叶何扶疏。婉娈猛虎口,甘言累其初。一睹美新作,斯瑕安可除。
洞庭仙山但生橘,不生凡木与梨栗。真子无私自不栽,感得一株阶下出。细叶繁枝委露新,四时常绿不关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