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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悲时俗之迫阨兮,愿轻举而远游。质菲薄而无因兮,焉讬乘而上浮?遭沈浊而污秽兮,独郁结其谁语!夜耿耿而不寐兮,魂营营而至曙。
逢尤悲兮愁,哀兮忧!天生我兮当闇时,被诼谮兮虚获尤。心烦憒兮意无聊,严载驾兮出戏游。
东都主人喟然而叹曰:“痛乎风俗之移人也。子实秦人,矜夸馆室,保界河山,信识昭、襄而知始皇矣,乌睹大汉之云为乎?夫大汉之开元也,奋布衣以登皇位,由数期而创万代,盖六籍所不能谈,前圣靡得言焉当此之时,功有横而当天,讨有逆而顺民。故娄敬度势而献其说,萧公权宜而拓其制。时岂泰而安之哉,计不得以已也。
岁惟丁卯,律中无射。天寒夜长,风气萧索,鸿雁于征,草木黄落。陶子将辞逆旅之馆,永归于本宅。故人凄其相悲,同祖行于今夕。
康熙五十一年三月,余在刑部狱,见死而由窦出者,日四三人。有洪洞令杜君者,作而言曰:“此疫作也。今天时顺正,死者尚稀,往岁多至日数十人。”余叩所以。
强胡犯金阙,驻跸大江南。一帝双魂杳,孤臣百战酣。兵威空朔漠,法力仗瞿昙。恢复山河日,捐躯分亦甘。
澄神玄漠流。栖心太素域。弭节欣高视。俟我大梦觉。
莫向中原叹黍离,英雄生死系安危。内庭忽下班师诏,绝漠全收大将旗。父子一门甘仗节,山河千里竟分支。孤臣尚有埋身地,二帝游魂更可悲!
忆昔蕤宾初,皇疾辍临仗。维日白气亘,黑风复排踢。俄传天柱折,忽若慈母丧。帝本尧舜姿,末履转清伉。
拂面秋风云漠漠,伤心古汴黍离离。不因避雨渔阳庙,争见元丰大观碑。
监燕京马哈马拉尹镇阳,扬从道尹晋,霍邑邢叔亨,簿乡张时敏,仙尉襄陵陈德新,儒学论忻州王秉钧,共祀岱岳庙。叔亨走笔书木兰花慢数篇,音韵铿锵,意象豪宕,刺军政之得失,滔滔缕缕,若大河之出昆仑,恒星之丽碧虚,水镜之析埃漠,令人心怀洒然,愈吮而味加,铭心而口口,可见口平蓄之有余也。下缺一上蒲东东岳,山头陡起神宫。有松柏参天,杏桃张锦,遍地春风。
一月有二十九日醉也,同舟因语及此,吾二人抵掌大笑,就口占江城子一江云漠漠水潺潺。挂蒲帆。水云间。更有何人,得共此时间。
晓来雨霁日苍凉,枕帏摇曳西风香。困眠未足正展转,儿童来报今重阳。吟儿苍苍浑塞色,客怀衮衮皆吾乡。敛衾默坐思往事,天涯三载空悲伤。
鲲鹏至大兮,形载于庄周逍遥之篇,蟋蟀至小兮,名托于周公七月之雅。一则变化徙天池,一则悲鸣入床下。周公作诗陈艰难,琐悄如与妇子言。
漠漠横塘一水通,霏霏轻蔼夕阳中。吴娘晚唱穿菱叶,楚客春心吒蕙丛。烟外蒹葭间倚路,波间舴艋半凌风。江南景好游人去,二月大埋花艳红。
名世半千推硕德,淮南第一是扬州。一尘不动边民乐,知有威声慑虏酋。人谓儒生将略疏,世人无未识真儒。天下武夫俱夺气,钱公赤手缚于菟。
我行匡庐鬓青青,往往大醉琵琶亭。归来老我二十载,惟有梦寐劳神形。有时遍历开先寺,老僧禅定齁齁睡。有时经过五柳家,秫香酒熟邀人醉。
山堂漠漠开晓烟,何许大士当四筵。坐忘默识形骸外,持钵植杖风露前。老龙欲奋屡回首,於菟甚驯非畏鞭。小儿已解辨人我,抱头怖走成痴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