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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宣德间,宫中尚促织之戏,岁征民间。此物故非西产;有华阴令欲媚上官,以一头进,试使斗而才,因责常供。令以责之里正。市中游侠儿得佳者笼养之,昂其直,居为奇货。
东都主人喟然而叹曰:“痛乎风俗之移人也。子实秦人,矜夸馆室,保界河山,信识昭、襄而知始皇矣,乌睹大汉之云为乎?夫大汉之开元也,奋布衣以登皇位,由数期而创万代,盖六籍所不能谈,前圣靡得言焉当此之时,功有横而当天,讨有逆而顺民。故娄敬度势而献其说,萧公权宜而拓其制。时岂泰而安之哉,计不得以已也。
汉之西都,在于雍州,实曰长安。左据函谷、二崤之阻,表以太华、终南之山。右界褒斜、陇首之险,带以洪河、泾、渭之川。众流之隈,汧涌其西。
有冯虚公子者,心侈体忲,雅好博古,学乎旧史氏,是以多识前代之载。言于安处先生曰:夫人在阳时则舒,在阴时则惨,此牵乎天者也。处沃土则逸,处瘠土则劳,此系乎地者也。惨则鲜于欢,劳则褊于惠,能违之者寡矣。
春风约柳一片西,欲托鸟翼传音稽。昨朝偶向东城去,草草又逢骢马蹄。长髯御史威正峭,沙堤来坐气吐霓。我乘小驷虽甚瘦,喜见骖驭犹解嘶。
大梁有公子,洛阳有游侠。昔时意气相凭陵,不问兴亡事栽插。栽红插绿斗青春,春风与开春雨飒。两都富贵不相殊,走马寻芳何合杂。
日落长安道,大野渺荒荒。吁嗟秦皇帝,安得不富强。山大地脉厚,小民十尺长。耕田破万顷,一稔粟柱梁。
周王八骏行万里,朝游昆仑暮沧海。驱霆策电遍天地,虎骤龙驰倏烟霭。奔戎造父两为佐,大人王母遥相待。千金白狐来四荒,蝼蚁下国轻天王。
路出古云州,风沙吹不休。乌鸢下空碛,驼马渡寒流。地旷边声动,天高朔气浮。霜连穷海夕,月照大荒秋。击鼓番王醉,吹笳汉女愁。龙城若复取,侠士几封侯。
杜氏世德光无前,声华行实相辉鲜。蒉之职也在刀匕,亲举罚爵平公筵。预之闻见合左氏,春秋大法因粲然。诗为郡守称杜母,南阳之人今尚传。
并儿任气侠,年少肝胆雄。锦臂金弹丸,银鞍玉花骢。腰插三尺剑,手开二石弓。轻生重大义,一战朔庭空。斩取戎王头,捷奏甘泉宫。
圣朝明日丽中天,汉代祥云接御烟。百二关河开锦绣,三千龙虎护幽燕。幽燕士女多婉娈,洛渭风尘同眷恋。但学吹箫驾碧空,岂惜鸣銮买歌扇。
天地炎州外,云涛涨海边。为儒嗟世业,结社断尘缘。髫龀趋先子,荣枯忆往年。时推骢马使,人避铁冠贤。
陈思王植赠友往祚颓已久,大业缅方新。仰视圣皇德,承胤为我亲。暇日荷休明,高馆集众宾。中厨列庖馔,水陆备鲜鳞。
南京自古说豪雄,远胜秦中与洛中。吴越千山高拱北,巴江一道远朝东。秦淮水入丹阳郭,北固城连六代宫。岌?石头如踞虎,逶迤钟岳似盘龙。
青龙己酉丰稔叶,岁星一终旬日浃。天容黄黄风氵疌々正好,云同八表不见叶。漏促辰酉日车跲,目眩空花气屡慑。冻指欲堕数蓂荚,股栗匪由冰上踏。
垂老戎马间,相知复何有。幼与孙炎交,于今俱白首。炎也雅好诗,落魄惟耽酒。醉中有神助,不放持杯手。
白月青莲社,文星远聚奎。长庚秋映桂,太乙夜分藜。峦色三台紫,峰形九曜低。金牛须会女,张鹿不躔氐。
少小结游侠,长大慕豪英。六郡已脱籍,三辅乃有声。藏活以百数,脱死常独行。风沙扑马首,关月候鸡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