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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山郁回合，群木尤老苍。细路百盘折，崎岖陟羊肠。凉阴覆峭壁，萦回涧流长。绿萝下百尺，笑挹清泉香。
谓吾多可失之杂，与人连甍或莫识。谓吾寡合失之孤，与人倾盖或莫逆。南来岂是无过从，一见如故髯簿公。文章未始要著语，造化莫能与争工。
吾性太率故多可，吾调太僻故寡和。门前蒲屦率所招，榻上尘生僻之过。生平交际二者间，燕处官居长若个。斗升新幸饱自聊，朱墨素慵闲亦颇。
庆云克克，鸣璆琅琅。澹基容兴，申荐贰觞。奉承若寡，神其乐康。锡以多祉，源深流长。
暴雨涨荒溪，尺水生洪流。中有泼泼鲤，泛然方快游。安知赤日烁，沸浪生浮沤。石密岸狭束，鳞鬣窘若囚。
遥夕何曾寐，孤怀有为忧。谋多真逗挠，师老但诛求。朔雾摩边垒，羌风殷战枹。吾生诚用寡，叹罢只搔头。
晓栉理斑鬓，萧萧遍愁颠。多病始计日，蚤衰不待年。青青固未几，种种今乃然。寡发有异象，施髲惭庄篇。且复委蓬葆，言就东山眠。
春色春兮景媚妍，薰风暖润物华鲜。上林花结和香雾，絮压轻轻软似绵。寰中运启大平年，文武须精百艺全。弄影马骄难控勒，龟兹韵雅奏钓天。
平楚皆膏壤，成汤忽旱年。人知圣虑切，恩遣使臣宣。乙犯饥荒后，长沙富庶全。纪年四十载，斗米二三钱。
君不见北风吹淮风浪黑，铁马千群凝一色。当时庙论孰经济，将相无言潜动魄。或云南纪当何忧，今代诸葛身姓刘。陆下唤取守淮甸，彼有胜算逾干矛。
家有粗险石，植之疏竹轩。人皆喜寻玩，吾独思弃捐。以其无所用，晓夕空崭然。碪础则甲斮，砥砚乃枯顽。
我欲常饮酒，俗事苦夺之。饮酒不得醉，何如未饮时。颠倒众讥笑，佳处正在兹。念此虽杜门，浊醪日常持。
与君共一山，修竹居其间。义当给两家，潘子不得悭。带甲十万夫，不战终日闲。辱使支敝庐，令我愧满颜。
炎歊郁然蒸，午景炽方焰。子来清风兴，萧萧吹几簟。又如沃琼浆，遽饮不知厌。嗟予学苦晚，白首困铅椠。
振奇欲何夸，颇疑造物者。两山擘其间，放此江东泻。不知太古前，宇宙孰坏冶。疏凿著夏书，固自人力假。
阿连生而秀，二亲所甚爱。仲兄勤拊养，遇事辄如诲。干蛊静而办，胸次无卑隘。今焉职牢盆，官宇临渤澥。
人有精游艺，予尝观弈棋。筭馀知造化，着外见几微。好胜心无已，争先意不低。当人尽宾主，对面如蛮夷。
应机互换不空同，任运随时转此公。岂用千寻麻索拽，指端轻拨满寰中。活泼泼，耀玲珑，相继联绵不断穷。
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，夫岂然哉？盖世所传诗者，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。凡士之蕴其所有，而不得施于世者，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之外，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，往往探其奇怪，内有忧思感愤之郁积，其兴于怨刺，以道羁臣寡妇之所叹，而写人情之难言。盖愈穷则愈工。然则非诗之能穷人，殆穷者而后工也。
予尝有幽忧之疾，退而闲居，不能治也。既而学琴于友人孙道滋，受宫声数引，久而乐之，不知其疾之在体也。夫疾，生乎忧者也。药之毒者，能攻其疾之聚，不若声之至者，能和其心之所不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