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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为水族类最稠,近时画手安成刘。生绡如云笔如雨,恍惚变态不可求。大者独立为豪酋,小者列从分奴驺。翻身煦沫日弄影,一一如在空中游。
总戎戒行旅,器仗贵坚完。典衣买刀剑,胡地多苦寒。公家例颁与,私债复相干。儿出贫尚可,亲老无盘餐。
远寻禅老叩林霏,松栝藏门尽十围。好事只余投白社,娱人况复自清晖。帆前雨重怜峰去,寺杪湍惊想瀑飞。休夏再来曾有约,何时心迹两皈依。
吴城东无山,唯西为有山,其峰联岭属,纷纷靡靡,或起或伏,而灵岩居其词,拔其挺秀,若不肯与众峰列。望之者,咸知其有异也。 山仰行而上,有亭焉,居其半,盖以节行者之力,至此而得少休也。由亭而稍上,有穴窈然,曰西施之洞;有泉泓然,曰浣花之池;皆吴王夫差宴游之遗处也。
虎丘去城可七八里,其山无高岩邃壑,独以近城,故箫鼓楼船,无日无之。凡月之夜,花之晨,雪之夕,游人往来,纷错如织,而中秋为尤胜。 每至是日,倾城阖户,连臂而至。衣冠士女,下迨蔀屋,莫不靓妆丽服,重茵累席,置酒交衢间。
叶落当归根,云沉久必起。黎人多良田,征歛苦倍蓰。诛求尽余粒,尚豢犊与豕。昨当租吏来,宰割充盘几。
《易》之《泰》:“上下交而其志同。”其《否》曰:“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。”盖上之情达于下,下之情达于上,上下一体,所以为“泰”。下之情壅阏而不得上闻,上下间隔,虽有国而无国矣,所以为“否”也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
南京自古说豪雄,远胜秦中与洛中。吴越千山高拱北,巴江一道远朝东。秦淮水入丹阳郭,北固城连六代宫。岌?石头如踞虎,逶迤钟岳似盘龙。
吴、长洲二县,在郡治所,分境而治。而郡西诸山,皆在吴县。其最高者,穹窿、阳山、邓尉、西脊、铜井。而灵岩,吴之故宫在焉,尚有西子之遗迹。
太虚之气随物形,天声地声由此生。小或簸荡吼河海,大将触搏流风霆。天轮胶戾神鬼战,地轴挺拔蛟龙争。圈臼洼污各异奏,彯沙礜石咸齐鸣。
洛阳城东花草殷,垂杨满道那可攀。始闻绛气萦金阙,复道寒烟锁玉关。玉关对削环丹戺,朱馆横连盈帝里。深宫寂寞掩芙蓉,间道斜通御沟水。
画师我识吴兴胡,身长八尺苍髯须。目光至老炯不枯,藻绘万象穷锱铢。大儿十岁能操觚,小儿五岁能含朱。得钱但供酒家需,时复纵博为欢娱。
东陵侯既废,过司马季主而卜焉。季主曰:“君侯何卜也?”东陵侯曰:“久卧者思起,久蛰者思启,久懑者思嚏。吾闻之蓄极则泄,閟极则达。热极则风,壅极则通。
君不见周德中衰天命变,彝器飘零散区县。郏瀼之鼎淮泗流,一没千祀无人收。秦皇得国心泰侈,虎视雄图志未已。已访仙源并海沂,还望瑶光浮泗水。
古初无毫楮,羲画何繇传?孰知文字理,已具《河图》前。神农洎苍颉,俯仰极人天。穗书与鸟书,创制分后先。
魏博富才薮,储英断幽显。金璞无留精,虎豹澄视眄。文章两汉际,墨迹苍颉篆。多贤信足征,特秀殊异撰。
古来名画传父子,唐有二李蜀两黄。吴兴公子冠当代,雍也继之早擅场。宋祖子孙画龙种,毛骨固是非寻常。珊瑚宝玦久零落,空有妙艺传文章。
忆昔至元全盛日,天子诏下征遗逸。吴兴八俊皆奇才,秀邸王孙称第一。一朝玉马去朝周,诸子声名总辉赫。岂知钱郎节独苦,老作画师头雪白。
东汉有两士,幼安与程喜。爰得交友心,知音乃余事。伯牙绝其弦,岂亦会斯意。如何百代下,不与昔人值。涉江采芳馨,颓波正奔驶。四顾无寄者,三嗅复弃置。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