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拔地齐天可上不,倚岩危栈半空浮。偶然忆得垂堂戒,前猛还成新懦休。
河水趋山东,四旷无险塞。吕梁扼其冲,凛若万强敌。水势与石斗,终古怒未息。舟行龈腭间,众挽不余力。
正统十四年,秋七月甲午,皇帝提大兵,亲行讨北虏。其晨日旁气,中黑外如火。北风转旗脚,猎猎不停舞。此行为宗社,仓卒出未预。
早发鲟鱼嘴,西风过马当。日连波皛皛,天入树荒荒。远岫能相迟,归鸿不计行。禹功疏瀹苦,今古戒垂堂。
吾昔与汝辈,读书常闭门。未尝冒湍险,岂顾垂堂言。自此历江湖,辛勤难具论。往来行旅弊,开凿禹功存。
作字腕中百斛,吟诗天外片心。习气吹剑一吷,病躯垂堂千金。意马场中汗血,隙驹影里心灰。吉蠲笔墨安用,付与蛛丝壁煤。
我昔浮江坐贪快,六十幅蒲船尾挂。恶风吹到马当祠,出没蜿蜒舞澎湃。舟人失色急倒樯,共上芦湾望祠拜。风云昼晦性命忧,更复何心问薪菜。
翩翩翻翻筰受风,行人疾走缘虚空,回观目眩浪花上,小跌身裹蛟涎中。汗沾两握色如菜,数乘此险私自怪。九折元非叱驭行,千金空犯垂堂戒。此身老大足悲伤,岁岁天涯忆故乡。安得画船明月夜,满川歌吹入盘阊。
心悸真摧橹,年衰逼异糧。西征何日赋,东走向来狂。遂隔承明谒,虚称建礼郎。去都魂黯黯,思幄泪浪浪。
迥望场中百尺竿,趫材飞捷过跳丸。垂堂亦有千金子,不敢中衢徙倚看。
阴风吹我衣,左右入石壁。石色寒更青,萧萧响枯枥。深行方惨淡,路尽两崖辟。群山岔然来,千里平若席。
杨侯济北使君子,幕府从容理文史。府中无事吏早休,陟厘秋兔写银勾。驼峰桂蠹樽酒绿,樗蒲黄昏唤烧烛。天南星移醉不归,爱君清如寒水玉。
垂堂一跌血面,闭合三旬裹疮。有佛至维摩室,无人拜德公床。
舆曳入崔嵬,连天雾不开。惊波掀过雨,细路滑苍苔。瞰下忧鱼葬,凌高被岛猜。垂堂千古戒,底急为名来。
西峡门东晚潮上,涛头驾风高数丈。绝江艇子更扬帆,风水相吞两岸壮。中流荡潏思虑深,欲济未意愁夕阴。贾客胡商数航海,忍死射利诚何尽。
积阴风易作,隆寒声益急。百为定有数,一动必三日。奔隤水势壮,犦胅波头立。前行後浪促,突起旁抶射。
念公事业未能归,莫厌京尘化客衣。游子固闻怀楚玉,垂堂应每倚荆扉。仲舒正尔宜投策,丘嫂从渠不下机。他日秋风鵰鹗便,雍容车骑更光晖。
夜来投宿定花浦,乞晓占风更前迈。波涛汹涌势莫遏。顾视吾舟真若芥。是时霜威甚可怖,篙师战缩不可耐。
夜雨响屋瓦,曙烟遮树林。田行疑倍滑,水度觉知深。顾望劳双目,颠跻怖此心。垂堂不知戒,家故乏千金。
南山有田不归种,大瓠濩落无所用。遂令沉沉走长江,万里艰危忆君共。尝疑公佩延平剑,引得九渊龙子閧。雁汊渡头鏖北风,真是脱身人鮓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