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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予昔梦食石芝,作诗记之,今乃真得石芝于海上,子由和前诗见寄。予顷在京师,有凿井得如小儿手以献者,臂指皆具,肤理若生。予闻之隐者曰,此肉芝也,与子由烹而食之。追记其事,复次前韵。
谁谓九华远,吾身未尝檐。唱篇每起予,予口安能箝。忆在秋浦北,空江上新蟾。光洁写一镜,回环两堤奁。
定林瞰土山,近乃在眉睫。谁谓秦淮广,正可藏一艓。朝予欲独往,扶惫强登涉。蔡侯闻之喜,喜色见两颊。
萧洒桐庐守,沧洲寄一廛。山光隔钓岸,江气杂炊烟。藜杖听鸣橹,篮舆看种田。明时须共理,此兴在他年。
人各有是非,犯时为患害。唯诗以谲谏,言者得无悔。汾王昔监谤,变雅今尚载。末俗忌讳繁,此理宁复在。
三战败不羞,一官迁辄喜。古人思慰亲,愧辱宁在己。於陵避兄食,织屦仰妻子。思义有相权,洁身非至理。
我所思兮在彭蠡,一奁寒晶径千里。天低绀滑风静止,月澹星渟尤可喜。亦复可怜波浪起,琉璃崩嵌涌颠絫。万斛之舟簸一苇,超邑越都如历指。
取车当要津,膏润及远野。与天常斡旋,如雨自奔泻置心亦何有,在物偶相假。此理及可言,安得圆机者。
始吾居扬日,重问每见及。云将自亲侧,万里同讲习。子行何舒舒,石望已汲汲。穷年梦东南,颜色不可挹。
亘古英灵在,颜回有后身。年才十三岁,才过万千人。学到由天悟,文高见理真。再生仍再夭,无路问鸿钧。
天坏郭有道,文献今在兹。啄喙家鸡群,见子野鹤姿。尘笼万里心,择食中夜饥。拙宦避捷径,瘴风吹鬓丝。
惟夫人之高谊兮,真一时之女英。既富有此好德兮,又申之以令仪。带幽蕙之缥缈兮,佩明月之陆离。人自操舍之不一兮,雅独取善以自持。
君文豪赡无与俦,使我吟讽忘离忧。浩如沅湘起阳侯,翻星转日吞数州。华章藻句饶风力,顷刻朱红迷畛域。一班纵复为管窥,万派终难以蠡测。
壮岁耽书废夜眠,窗明犹在短檠前。如今自笑摧颓甚,卧看儿曹理断编。
总角人家塾,学经至豳诗,治道本耕桑,此理在不疑。今兹垂九十,谢事居海涯,戴星理农业,未叹筋力衰。四月筑麦场,五月瀦稻陂。秉火去螟蝗,磨刀翦棘茨。西成大作社,歌鼓乐圣时。
唐尧授人时,妙用均造化。我读七月诗,周室亦其亚。彼用治四海,我敛之一身。至理之所在,太山等微尘。链气以成真,岂复有它术。譬如尊六经,百氏当尽黜。
敢恨吾生後圣贤,六经虽缺尚成编。本来尧舜身亲见,孰谓丘轲道不传?妙理岂求逢掖外,淳风宁在结绳前。此身未死还堪勉,更伴吾儿学数年。
秋暑虽犹在,晨兴气已清。蛮童扫荒径,獠婢涤空铛。病树有凋叶,残蝉无壮声。书生守故态,已复理灯檠。
席地幕天君勿嘲,随宜野蔌与山殽。幽花避日藏深叶,归燕寻人理旧巢。曲水咏觞空念昔,斜川邻曲自论交。清贫尚媿茶山在,送老湖边有把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