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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为乎六龙?斜飞于若木之金天,复沈沦于西溟澒洞之重渊。日车摧颓势将堕,但闻惊天伐鼓,砰轰喧阗。恨无鲁阳所挥之神戈,又无羲和所执之神鞭。
少年不用悲秋蓬,致身岂但儒冠中。壮心非干要夸世,平生直欲图成功。枉将空言恣幽讨,徒采众说相芟砻。全功独取辽城箭,大言谁信扶桑弓。
郑公去年离北平,束书抱病来南京。城隅解后喜且惊,开颜握手言再生。自从南北屦构兵,日夜怅望乡关情。几回寄书雁南征,中心摇摇若悬旌。
治理逢熙运,钦明仰圣皇。至仁侔覆载,上德配轩唐。大业勤弘济,元臣协赞襄。贤科收俊造,庭实粲珪璋。
胡关饶风沙。萧索竟终古。木落秋草黄。登高望戎虏。
吾弟东山时。心尚一何远。日高犹自卧。钟动始能饭。
(册4卷125页1243c)〔坐上作〕少年客淮泗。落魂居下邳。
孔子见南子,子路为不怡。欲从公山氏,勃郁见色辞。道如天之苍,万物不能缁。弟子尚不信,况余乏才资。
两眼欲读天下书,力虽不迨志有余。千载欲追圣人徒,慷慨自信宁免愚?置书不读谈虚无,谁其始为此创疽?古时泽被禽与鱼,博施所以为唐虞。正使老释信不诬,为我未免近杨朱。高轩大旆塞路衢,台阁尊显来于于,安得禹皋日陈谟,沾濡四表无焦枯,坐令事业见真儒,老农不恨老耕鉏。
天公择地养衰残,著向桑村麦野间。晓色入帘初滉漾,幽禽窥户已间关。酒徒散去稀中圣,诗思衰来媿小山。一炷沉烟北窗底,曲肱卧看不胜闲。
士生学六经,是为圣人徒。处当师颜原,出当致唐虞。斯文阵堂堂,临敌独援枹。异端满天下,一扫可使无。乃知立事功,先要定规模。彼虽力移山,安能夺匹夫!
士生始志学,固为圣人徒,人人可稷契,世世皆唐虞。仰事与俯育,治道无绝殊。孔孟之所传,世俗顾谓迂。申韩尚刻薄,老庄竞虚无。尔车非不良,盍行九轨途。
我昔下三峡,南宾系归舻,渡江谒神禹,拜手荐俎壶。寿藤枝如蚪,巨柏腹若刳,门庭虽日荒,殿寝犹枝梧。巴俗喜祷祠,解牛舞群巫。巍巍黻冕古,食与夷鬼俱。
古人不轻出,出则尧舜其君民;古人不轻隐,隐则坐使风俗淳。孰知後世乃不然,唐虞日远如飞烟,异端欲出六籍上,裔夷直居中夏先。穷居求志达行道,傥不塞责真负天。士固不可苟富贵,顾亦岂可徒贫贱;如其一念有媿心,宁不终身戴惭面!老夫少年铁铸砚,欲窥圣门终未见。
北伐西征尽圣谟,天声万里慰来苏。横戈已见吞封豕,徒手何难取短狐。学士谁陈平蔡雅?将军方上取燕图。老生自悯归耕久,无地能捐六尺躯!
六籍唯残圣道醇,中更秦火不成尘。华陀老黠徒惊俗,吾岂无书可活人!
薄宦真何补,居然滞拙艰。无心图作佛,有疾愿藏山,臂率愁肌减,毛惊暮领斑。未能吴客问,谁恨越人弯。
周王仗黄钺,自谓将天威。孤竹两君子,采薇旁笑之。岂徒惊世俗,趋死乃如归。周衰楚蒙吏,快辩多文词。高言毁二子,至与盗跖齐。夷齐固齐圣,于道岂无知。轻身立世教,争夺尚如斯。
众圣演世教,金仙独圆成。徒缘异形范,乃复遭讥评。幽居览物化,且复究吾形。捐书守寂寞,万化归无生。
秋林转层崖,步踏落叶响。森森夹路竹,矗矗羽林仗。精庐隐深坞,门启台殿敞。累累霜果悬,落落寒木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