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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平生过眼万芳菲,晚景收心与世违。枯槁形骸元自瘦,膏腴田土为谁肥?
暑耘日炙背,寒耕泥没脚;众人占膏腴,我独治硗确。力尽功未见,厥土但如昨,岂惟窘糠粞,直恐转沟壑。今年雨阳时,天如相耕获。屋倾未暇扶,且复补篱落。
冬旱土不膏,爱此春夜雨。四郊农事兴,老稚迭歌舞。相呼长沮耕,分喜樊迟圃。丰年已在目,亭障静桴鼓。我归未有期,一官寄仓庾。幸复宽简书,不敢恨羁旅。
百谷畏秋阳,常恐膏泽吝。大哉天公仁,霢霂来有信。苹汀水未长,药陇土先润。新凉生葛衣,老惫亦小振。
腊雪不濡土,春风吹早尘。东吴贵粳稻,布种当及晨。千里方嚣嚣,坐视膏泽屯。民孽实自作,所赖天公仁。何时见秋获,如山筑高囷?
开岁大雪如飞鸥,转盼已见平檐沟。村深出门风裂面,况复取醉湖边楼。从来春雪不耐久,卧听点滴无时休。去年久旱绵千里,犁不入土蝗虫稠。今年冬春足膏泽,天意似欲滋农畴。岂惟养猪大作社,更卖宝剑添耕牛。
还家痛饮洗尘土,醉帖淋漓寄豪举;石池墨渖如海宽,玄云下垂黑蛟舞。太阴鬼神挟风雨,夜半马陵飞万弩。堂堂笔阵从天下,气压唐人折钗股。丈夫本意陋千古,残虏何足膏碪斧;驿书驰报儿单于,直用毛锥惊杀汝!
青菘绿韭古嘉蔬,蓴丝菰白名三吴。台心短黄奉天厨,熊蹯驼峰美不如。老农手自辟幽圃,土如膏肪水如乳。供家赖此不外取,襏襫宁辞走烟雨。鸡豚下箸不可常,况复妄想太官羊。地炉篝火煮菜香,舌端未享鼻先尝。
城郭迎龙鼓吹喧,甘膏三夕慰黎元。草荒常日经行路,水到前村旧涨痕。黄犊尽耕稀旷土,绿苗无际接旁村。家家足食山无盗,安枕何劳夜闭门?
小儿著鞭鞭土牛,学翁打春先打头。黄牛黄蹄白双角,牧童缘蓑笠青篛。今年土脉应雨膏,去年不似今看乐。儿闻年登喜不饥,牛闻年登愁不肥。麦穗即看云作帚,稻米亦复珠盈斗。大田耕尽却耕山,黄牛从此何时闲?
三月初五日,索马平山边。疾驰趋高沙,如走阪上圆。夜行二百里,望望无人烟。迷途呼不应,如在盘中旋。
浮名一蹭蹬,万事付莽卤。惟余田园心,尚欲学老圃。空庭春雪尽,平地灌膏乳。买花门前翁,栽插粲可数。
初伏焱炎坐汤釜,长安行人汗沾土。谁倾江海作清凉,玄云驾风横白雨。普陀真人甘露手,能使渴乏厌膏乳。且欲当风展簟眠,敢辞避漏移床苦。
客从魏都来,贻我山藷实。散之膏土间,春苗比如栉。吾家庭户狭,树艺苦其密。危根递扶载,怒牙犹怫郁。
因民之利无难为,使民以说民忘疲。乐哉朱君鄣灵堤,导鄢及蛮兴众陂。古渠废久人莫知,朱君三月而复之。沃土如膏瘠土肥,百里岁岁无凶菑。鄢蛮之水流不止,襄人思君无时已。
越俗僭宫室,倾赀事雕墙。佛屋尤其侈,耽耽拟侯王。文彩莹丹漆,四壁金焜煌。上悬百宝盖,宴坐以方床。
高阳太守有遗书,新教齐民炼玉酥。欲出浮膏先卧酪,为防馋鼠更薰厨。绝知意重分余弃,渐见诗多人怪迂。犹恐伧人笑风土,预从贝叶检醍醐。
华阳之天诸洞府,阿穴便门迷处所。三君谒帝不知还,帐冷祠空遗鹤羽。玉津宝气久成腴,灵术神芝时出土。日精潜烛山自明,人力穷搜神不与。
王朝慎常刑,恐民陷非辟。分命遣使车,谬枉得举摘。兼之劝农桑,欲野无旷隙。韩侯夙所志,功利岂止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