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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闻高隐在前村,坐膝扶床戏子孙。自赏春光携桂酒,喜逢晴色款柴门。屏间带日金人活,头上迎风彩胜翻。蓬鬓扶疏吾老矣,岂能旧貌改新元。
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菜之美者,有吾乡之巢,故人巢元修嗜之,余亦嗜之。元修云:使孔北海见,当复云吾家菜耶?因谓之元修菜。余去乡十有五年,思而不可得。元修适自蜀来,见余于黄,乃作是诗,使归致其子,而种之东坡之下云。
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吾先君子尝蓄木山三峰,且为之记与诗。诗人梅二丈圣俞见而赋之,今三十年矣。而犹子千乘又得五峰,益奇,因次圣俞韵,使并刻之其侧。木生不用回万牛,愿终天年仆沙洲。
始吾居扬日,重问每见及。云将自亲侧,万里同讲习。子行何舒舒,石望已汲汲。穷年梦东南,颜色不可挹。
荒园萧瑟懒追随,舞燕啼莺各自私。窗下日长多得睡,尊前花老不供诗。吾衰久矣双蓬鬓,归去来兮一钓丝。想见篱东春涨动,小舟无伴柳丝垂。
峡江饶暗石,水状日千变。不愁滩泷来,但畏濆淖见。人言盘涡耳,夷险顾有间。仍于非时作,未可一理贯。
渡船帆饱如张弓,条忽世界寒浺瀜。堪舆无垠日夜泛,浩浩元气蓬蓬风。湖光日色不可辨,但见水精火齐合集成虚空。波臣川后敬爱客,约束秘怪驱鱼龙。
古人去後音容寂,何处茫茫寻旧迹。君看草遍北邙山,骼骴犹来丘垄积。那堪此地日黄昏,长途万里伤行客。只知恩爱动伤情,岂悟区区头已白。
冠一免不可以复冠,门一杜不可以复开。山林兀兀但俟死,台省衮衮吁可哀!巨材倒壑亦已矣,万牛欲挽真难哉!阿房铜人其重各千石,回首变化为风埃。吾曹浮脆不自悟,乃欲冠剑常催嵬。劝君饮勿用杯酌,但当手提北斗魁,挹乾东海见蓬莱,安用俛首为低摧!
日高霜渐释,睡起发犹蓬。小圃经行外,新蔬检校中。水开闻跃鲤,天远看飞鸿。粥熟还归舍,吾生亦未穷。
社醅又借醉颜酡,手挽邻翁作浩歌。江月偏能照蓬户,京尘终不污渔蓑。苦吟且复欹吾帽,对弈真当烂汝柯。回首纷纷俱梦耳,人间何处有天魔!
三代藏宝器,世守参河图。埋湮则已矣,可使列市区。文章有废兴,盖与治乱符。庆历嘉佑间,和气扇大炉。
贺监未尝死,江天醉初醒;逸少亦度世,弭节过兰亭。吾本淡荡人,转徙如蓬萍。聊凭一杯绿,驻此双鬓青。邂逅两仙翁,笙鹤游青冥。还家不能食,浊世纷膻腥。
周南太史公,道家蓬莱山,麈凡不可料,亦复居其间。屡奏乞骸骨,宽恩许投闲,羽衣碧玉简,尚缀僊官班。黄精扫白发,面有孺子颜。简寂吾家旧,飘然时往还。
畏首复畏尾,吾身其余几?虽云食不足,健决岂不伟。蓬窗对亲旧,情话来亹亹。何以永今朝,沽酒刺圈豨。
吾闻开阖来,白日行长空;扶桑谁曾到?崦嵫不可穷。但见旦旦升天东,但见暮暮入地中,使我倏忽成老翁,镜里衰鬓成霜蓬。我愿一日一百二十刻,我愿一生一千二百岁,四海诸公常在座,绿酒金尊终日醉。高楼锦绣中天开,乐作画鼓如春雷。
我欲游蓬壶,安得身插羽;我欲隐嵩华,叹息非吾土。会稽多名山,开迹自往古;岂惟颂刻秦,乃有庙祀禹。山形舞鸾凤,泉脉流湩乳。家家富水竹,处处生兰杜。
前村後村燎火明,东家西家爆竹声。老逢新正幸强健,却视徂岁何峥嵘!儿时祝身愿事主,谈笑可使中原清。岂知一出践忧患,歛缩岂复希功名。雪霜满鬓觉死近,节物到眼空叹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