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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丑岁赴试并州,道逢捕雁者云:“今旦获一雁,杀之矣。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,竟自投于地而死。”予因买得之,葬之汾水之上,垒石为识,号曰“雁丘”。同行者多为赋诗,予亦有《雁丘词》。
春风吹船著吾溪,扶藜上读《中兴碑》。平生半世看墨本,摩挲石刻鬓成丝。明皇不作苞桑计,颠倒四海由禄儿。九庙不守乘舆西,万官已作鸟择栖。
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,再拜言。少卿足下:曩者辱赐书,教以慎于接物,推贤进士为务,意气勤勤恳恳。若望仆不相师,而用流俗人之言,仆非敢如此也。仆虽罢驽,亦尝侧闻长者之遗风矣。
臣窃惟事势,可为痛哭者一,可为流涕者二,可为长太息者六,若其它背理而伤道者,难遍以疏举。进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,臣独以为未也。曰安且治者,非愚则谀,皆非事实知治乱之体者也。夫抱火厝之积薪之下而寝其上,火未及燃,因谓之安,方今之势,何以异此!本末舛逆,首尾衡决,国制抢攘,非甚有纪,胡可谓治!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数之于前,因陈治安之策,试详择焉!夫射猎之娱,与安危之机孰急?使为治劳智虑,苦身体,乏钟鼓之乐,勿为可也。
将为胠箧、探囊、发匮之盗而为守备,则必摄缄縢、固扃鐍;此世俗之所谓知也。然而巨盗至,则负匮、揭箧、担囊而趋;唯恐缄縢扃鐍之不固也。然则乡之所谓知者,不乃为大盗积者也?故尝试论之,世俗之所谓知者,有不为大盗积者乎?所谓圣者,有不为大盗守者乎?何以知其然邪?昔者齐国邻邑相望,鸡狗之音相闻,罔罟之所布,耒耨之所刺,方二千余里。阖四竟之内,所以立宗庙、社稷,治邑、屋、州、闾、乡、曲者,曷尝不法圣人哉?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。
初,张衡作《定情赋》,蔡邕作《静情赋》,检逸辞而宗澹泊,始则荡以思虑,而终归闲正。将以抑流宕之邪心,谅有助于讽谏。缀文之士,奕代继作;因并触类,广其辞义。余园闾多暇,复染翰为之;虽文妙不足,庶不谬作者之意乎。
安处先生于是似不能言,怃然有间,乃莞尔而笑曰:“若客所谓,末学肤受,贵耳而贱目者也!苟有胸而无心,不能节之以礼,宜其陋今而荣古矣!由余以西戎孤臣,而悝缪公于宫室,如之何其以温故知新,研覈是非,近于此惑?”“周姬之末,不能厥政,政用多僻。始于宫邻,卒于金虎。嬴氏搏翼,择肉西邑。是时也,七雄并争,竞相高以奢丽。
康白:足下昔称吾于颍川,吾常谓之知言。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,何从便得之也?前年从河东还,显宗、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,事虽不行,知足下故不知之。足下傍通,多可而少怪;吾直性狭中,多所不堪,偶与足下相知耳。闲闻足下迁,惕然不喜,恐足下羞庖人之独割,引尸祝以自助,手荐鸾刀,漫之膻腥,故具为足下陈其可否。
愿登泰华山,神人共远游。愿登泰华山,神人共远游。经历昆仑山,到蓬莱。飘遥八极,与神人俱。
昔在暇日。妙寻通理。尤彼意气。狭是节士。情以体生。感以情起。趣舍同要。穷达斯已。
少日从畦丁,颇悟园官理。菘韭记春秋,蔬食聊尔耳。十年困尘埃,幽事同脱屣。一饱不可谋,清瘦只如此。
宝刀切石如春泥,雕剜成器青玻璃。吾尝阅视得而有,惜不自用长提携。前时过君铜驼陌,门巷深僻无轮蹄。呼儿烹茶酌白酒,陶器自称藿与藜。
诏书屡趣入承明,黄阁前头不肯登。苦欲归休同野老,本来清净是禅僧。苔生文塔今成古,影挂山房唤不应。犹想经行泉石处,倚岩憔悴一枯藤。
四海人同梦,鸡声忽起予。千秋心未已,一日事何如?酒趣刘伶减,年华邓禹虚。凭栏空自笑,抱瓮灌园蔬。
爱累累、万颗贯骊珠,特地写幽芳。想黄昏云淡,夜深人静,清影横窗。冷澹一枝两叶,笔下老秋光。参透圆明相,日观开荒。
地灵山秀景清虚,健羡游人兴有余。黄叶尽时分叠嶂,白云深处见精庐。去同灵运低前屐,同与浮丘揽右裾。自叹尘劳羁鞅甚,林泉高趣苦相疏。
买陂塘旋载杨柳,归来此是先务。他乡故里都休校,旧雨不如今雨。鸿在渚。笑尔尚南飞,吾已安孤屿。
买陂塘旋栽杨柳,佳人屡辍斋务。扁舟荡漾亭深处,堪避片云疏雨。明月渚。有仙子凌波,解佩留芳屿。
买陂塘旋栽杨柳,不妨三月农务。溪翁走报新痕涨,昨夜西山雷雨。将没渚。有复道双洲,缭绕通孤屿。
甲第多荒址,茅茨独老翁。杖藜山远近,舟楫泖西东。暮色蒹葭外,秋声络纬中。郊居端不恶,此趣许谁同。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