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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纶本蕃种,骑斗雄西戎。流落初无罪,因循遂龙钟。嘉州已经岁,见我涕无穷。自言将家子,少小学弯弓。
我生本无生,安有六十五。生来逐世法,妄谓得此数。随流登中朝,失脚堕南土。人言我当喜,亦言我当惧。
忆承昨岁致书召,遂入江城同一笑。羸奴小马君所借,出犯朝寒鞅频掉。从来万事固已拙,况乃病敦颜不少。去随众后已自枉,更苦世情非可料。
伯才不鼓琴,良为知音撤。渊明琴无弦,荆扉昼常闭。吾道传沧洲,初不待识别。叔孙志谐俗,礼乐用绵蕝。
我生困语言,老大犹栖迟。咄哉一言失,虽悔何能追。常欲说向人,到口还忸怩。不如静中坐,此理吾所知。
我生之辰木入斗,乌啼东井命壁守。壁为文府斗为岁,许我文章播人口。二龄能言学诵诗,四龄指字识某某。五龄琢句对虚实,联青俪黄配奇耦。
向来虎豹蹲天关,啄噉人命无敢干。任侯干时外小官,有笔如刀剚权奸。权奸未夷骨先寒,有开天诛乱旋刊。寘我宗社于山安,忽焉倚伏不可抟。
於赫圆宰,视听自民。惟圣能飨,非德莫亲。乃眷炎宋,受命以仁。十月三叶,涵每毓春。
林壑黄昏外,衡门紫翠边。火耕今已老,云卧几何年。棋敛将残局,篙回兴尽船。画麟真已矣,骑犊适悠然。
江上晴云晴复湿,落絮飞花满原隰。此时君扣主人门,七尺长身如鹄立。自言稷下旧诸生,奉命江南宰山邑。三年仕宦多变故,八口飘零少收拾。
朔风搅长林,凝冰封厚地。人嗟行路难,君行亦易易。句金号岩邑,日事纷万蝟。群情一龃龉,烦言四腾沸。
初拜柳州出东郊,道旁相送皆贤豪。回眸炫晃别群玉,独赴异域穿蓬蒿。炎烟六月咽口鼻,胸鸣肩举不可逃。
古人犹悲秋,况复岁暮时。急景迫流念,穷阴结长悲。阳乌下西岭,月鹊惊南枝。揽衣步霜砌,倚杖临冰池。
昔岁俱充赋,同年遇有司。八人称迥拔,两郡滥相知。逸骥初翻步,鞲鹰暂脱羁。远途忧地窄,高视觉天卑。
乌者种有二,名同性不同。觜小者慈孝,觜大者贪庸。觜大命又长,生来十馀冬。物老颜色变,头毛白茸茸。
窑头坯,随雨破,只是未曾经水火。若经水火烧成砖,留向世间住万年。棱角坚完不复坏,扣之声韵堪磨镌。
事在可疑,有司难之。次子论列于朝,特封寿光县太君。诰词有蕴仁积善之褒,因采纶言以名所居之堂曰“积善”,日与亲旧歌酒为寿于其间,命族孙端礼作庆寿光曲,以纪一时之美。其词曰:
滥觞岷山侧,朝宗盖自然。沸沸出幽窦,滔滔成巨川。深流疑彻地,远势欲浮天。万石攒若斗,一流泻如悬。
造物冥冥中,与我无一面,不知获罪由,动辄被诃遣;又若哀其愚,救以药瞑眩。我亦揣此心,安受不敢怨。中间戍蜀汉,十载困邮传。骑壒蒙陇干,阵云暗秦甸,齎粮杂沙墋,掬水以三咽,传烽东骆谷,倏忽若流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