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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陵美山水,亦复富文彦。杨君产其邦,材拔性高狷。布衣走名都,早入艺林选。客屈稷下谈,王邀邺中宴。
天下名山随处有,画图流传亦良久。祗园道人展横幅,观者称夸同一口。苍梧九疑高插天,卷而怀之不盈手。巨灵惊呼盘古怒,地轴坱圠昆仑剖。
书生豪气压千军,示者扶桑一卷文。铁研未穿时世改,功名回首信浮云。
鹊巢知避岁,终为鸠所居。巧者劳不足,拙者安有余。溪翁夜结网,山人朝煮鱼。隆准入关中,不读半卷书。当时微张韩,乃与胜广俱。大拙乃至巧,巧者复何如。¤
朱公画图爱者众,声价端如古人重。王卿巨公数见寻,往往闭门称腕痛。我时挟册游郡城,朱公爱我诗律精。时时沽酒留我宿,共听西窗风雨声。
举世皆如醉,何人独爱才?余虽识君者,相对亦徒哉。落日收书卷,凉风送酒杯。纷纷俗中闷,空谷迟重来。¤
高台阚江山,梯航辏成闤。佳丽焕夙昔,而独惨我颜。游者固云乐,子去不复还。平生五千卷,宁救此日艰。天网讵恢恢,康庄遍榛菅。所恃莫可灭,才名穹壤间。
坡陁连延出林麓,孤鹰盘拏熊蹜伏。金眸耀日开苍烟,健尾捎风起平陆。由来异物乃同性,意气飞扬两撑矗。山跑野掠纷路歧,何事相逢辄相肉。
鱼为水族类最稠,近时画手安成刘。生绡如云笔如雨,恍惚变态不可求。大者独立为豪酋,小者列从分奴驺。翻身煦沫日弄影,一一如在空中游。
故事,三江看潮,实无潮看。午后喧传曰:“今年暗涨潮。”岁岁如之。庚辰八月,吊朱恒岳少师至白洋,陈章侯、祁世培同席。
东皋尊者隐郊墟,小小屠苏睹史居。切柏代香朝演法,卷帘进月夜抽书。村园果熟秋霜后,花径苔生宿雨余。心境两忘诸幻灭,更于何处觅真如。
忆昔至元全盛日,天子诏下征遗逸。吴兴八俊皆奇才,秀邸王孙称第一。一朝玉马去朝周,诸子声名总辉赫。岂知钱郎节独苦,老作画师头雪白。
青霞沈君,由锦衣经历上书诋宰执,宰执深疾之。方力构其罪,赖明天子仁圣,特薄其谴,徙之塞上。当是时,君之直谏之名满天下。已而,君纍然携妻子,出家塞上。
明有奇巧人曰王叔远,能以径寸之木,为宫室、器皿 、人物,以至鸟兽、木石,罔不因势象形,各具情态。尝贻余核舟一,盖大苏泛赤壁云。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,高可二黍许。中轩敞者为舱,箬篷覆之。
余少时过里肆中,见北杂剧有《四声猿》,意气豪达,与近时书生所演传奇绝异,题曰“天池生”,疑为元人作。后适越,见人家单幅上有署“田水月”者,强心铁骨,与夫一种磊块不平之气,字画之中,宛宛可见。意甚骇之,而不知田水月为何人。一夕,坐陶编修楼,随意抽架上书,得《阙编》诗一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