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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丰三年正月,余始谪黄州。至岐亭北二十五里山上,有白马青盖来迎者,则余故人陈慥季常也,为留五日,赋诗一篇而去。明年正月,复往见之,季常使人劳余于中途。余久不杀,恐季常之为余杀也,则以前韵作诗,为杀戒以遗季常。
相别始一岁,幽忧有百端。乃知一世中,少乐多悲患。每忆少年日,未知人事艰。颠狂无所阂,落魄去◇牵。
关中古有拔河戏,传闻始盛隋唐世。长絙百尺人两朋,递以勇力相牵制。芳华乐府务夸大,黎园公卿谩轻肆。拔山扛鼎乌足矜,引绳排根非胜事。
太上曰:祸福无门,唯人自召。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依人所犯轻重,以夺人算。算减则贫耗,多逢忧患,人皆恶之,刑祸随之,吉庆避之,恶星灾之,算尽则死。
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,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,都督诸路军马。时北兵已迫修门外,战、守、迁皆不及施。缙绅、大夫、士萃于左丞相府,莫知计所出。会使辙交驰,北邀当国者相见,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。
珍重妙观师,书来再三读。不蒙促归计,乃忧旷笺牍。疑师未相知,待我尚尘俗。窃闻构新殿,东畔建廊屋。
驸马都尉王诜晋卿,功臣全彬之后也。元丰二年,予得罪贬黄冈,而晋卿亦坐累远谪,不相闻者七年。予既召用,晋卿亦还朝,相见殿门外。感叹之余,作诗相属,托物悲慨,阨穷而不怨,泰而不骄。
相从何必早,白头或如新;登门虽尚疏,数面自成亲。昨者始见公,凛然须如银,败席留煮茗,寒厅无杂宾。平生事贤意,寸心渴生尘,乐哉得所从,贫病忘吟呻。恭惟大雅姿,信是邦国珍。
陌头侠少行歌呼,方演东晋谈西都。哇淫奇响荡众志,澜翻辨吻矜群愚。狙公加之章甫饰,鸠盘谬以脂粉涂。荒唐夸父走弃杖,恍惚象罔行索珠。
燕公提在笔,万象入陶冶。公今真心之,信是渥洼马。当年劝天眷,愕睨肉食者。珥貂汉廷臣,往往富平下,
万山四塞围平陆,大为关中次为蜀。我生东南未曾到,蜀士游从闻颇熟。自从襄阳上峻途,高欲登天下临谷。女娲大山塞空虚,麻线名堆千万曲。
名者世公器,丈也宁取虚。我闻曾严黎,盖自入学初。每繙东莱集,出门思税车。一见良不易,寒暑三十余。
去年游凌云,传观一篇书。问客谁所作,作者安少愚。少愚宾城人,万里走东吴。悯俗日抢攘,正途欲芒芜。
今节恩赐沐,把菊开清尊。天涯信音来,扩缄为一欣。展视未竟幅,泪雨益帨帉。辞家甫八年,边尘覆全坤。
大廷昔日曾空臆,时论忌人太疏直。名公正色力主盟,寘之甲科免居乙。殿庐今日忝校文,甘言如饴心所嫉。或者欲植桃李恩,慨然为下雌黄笔。
世俗风波甚,谁能退急流。渊明存菊日,张翰忆鲈秋。高躅今云远,清风孰与侔。明公回末习,逸韵踵前修。
蓬莱太守厌期会,归结琳宫香火缘。路旁送者谁最切,之子佩衿青可怜。子兮请自曩时说,芹馆就荒三十年。迩来穷悴更堪说,舍下鞠草厨无烟。
南中今士风,似不如古厚。我来长杜门,无日无人扣。蝇头利相关,茧足争屑就。夫君何为哉,所见乃独否。
湖南岭南迎复送,车上马上觉复梦。夜来梦入大江西,山见崆峒水章贡。身为使者似光华,眼厌视之徒倥偬。人贪公厌非矫情,外物皆轻吾道重。
轼每读《诗》至《鸱枭》,读《书》至《君奭》,常窃悲周公之不遇。及观《史》,见孔子厄于陈、蔡之间,而弦歌之声不绝,颜渊、仲由之徒相与问答。夫子曰: “‘匪兕匪虎,率彼旷野’,吾道非邪,吾何为于此?”颜渊曰:“夫子之道至大,故天下莫能容。虽然,不容何病?不容然后见君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