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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地阔无边,苍茫万顷连。耕牛未尝汗,投种去如捐。农事谁当劝,民愚亦可怜。平生事游惰,那得怨凶年。
饥人忽梦饭甑溢,梦中一饱百忧失。只知梦饱本来空,未悟真饥定何物。我生无田食破砚,尔来砚枯磨不出。去年太岁空在酉,傍舍壶浆不容乞。
刘生望都民,病羸寄空窑。有子曰丑厮,十二行操瓢。墦间得馀粒,雪中拾堕樵。饥饱共生死,水火同焚漂。
凤凰览德辉,远引不待遣。鷾鸸恋庭宇,倏忽来千转。那将坐井蛙,而比谈天衍。蠹鱼著文字,槁死犹遭卷。
郊原雨初足,风日清且好。病守亦欣然,肩舆白门道。荒田咽蛩蚓,村巷悬梨枣。下有幽人居,闭门空雀噪。
缺月不早出,长林踏青冥。犬吠主人怒,愧此闾里情。怪我夜不归,茜袂窥柴荆。云间与地上,待我两友生。
凡圣无异居,清浊共此世。心闲偶自见,念起忽已逝。欲知真一处,要使六用废。桃源信不远,杖藜可小憩。
先生饮东坡,独舞无所属。当时挹明月,对影三人足。醉眠草棘间,虫虺莫予毒。醒来送归雁,一寄千里目。
余至黄州二年,日以困匮,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,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,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,而岁又大旱,垦辟之劳,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,乃作是诗,自愍其勤,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,颓垣满蓬蒿。
菜之美者,有吾乡之巢,故人巢元修嗜之,余亦嗜之。元修云:使孔北海见,当复云吾家菜耶?因谓之元修菜。余去乡十有五年,思而不可得。元修适自蜀来,见余于黄,乃作是诗,使归致其子,而种之东坡之下云。
同年友李君讳惇,字宪仲。贤而有文,不幸早世,轼不及与之游也,而识其子廌有年矣。廌自阳翟见余于南京,泣曰:吾祖母边、母马、前母张与君之丧,皆未葬,贫不敢以饥寒为戚,顾四丧未举,死不瞑目矣。适会故人梁先吉老闻余当归耕阳羡,以绢十匹、丝百两为赆,辞之不可。
驸马都尉王诜晋卿,功臣全彬之后也。元丰二年,予得罪贬黄冈,而晋卿亦坐累远谪,不相闻者七年。予既召用,晋卿亦还朝,相见殿门外。感叹之余,作诗相属,托物悲慨,阨穷而不怨,泰而不骄。
召公方伯尊,材亦圣人亚。农时惮烦民,听讼甘棠下。嗟今千室长,已耻问耕稼。弹琴高堂上,欲以世为化。
叶侯越著姓,胄出实楚叶。缙云虽穷远,冠盖传累叶。心大有所潜,肩高未尝胁。飘飘凌云意,强御莫能慑。
金陵邂逅府东偏,手得新蒲每共编。采石偶耕垂百日,青溪并钓亦三年。君才有用方求禄,我志无成稍问田。一笑欲论心迹事,白头相就且欹眠。
蔡侯东方来,取友无所挟。翛翛一囊衣,偶以一书笈。定林朝自炊,有匕或无筴。时时羹藜藿,镬大苦难燮。
阴山健儿鞭鞚急,走势能追北风及。逶迤一虎出马前,白羽横穿更人立。回旗倒戟四边动,抽矢当前放蹄入。爪牙蹭蹬不得施,迹上流丹看来湿。
少狂喜文章,颇复好功名。稍知古人心,始欲老蚕耕。低徊但志食,邂逅亦专城。仰惭冥冥士,俯愧扰扰甿。良夜未遽央,青灯数寒更。拨书置左右,仰屋慨平生。
杜生四五十,孝友称乡里。隐约不外求,耕桑有妻子,藜杖牧鸡豚,筠筒钓鲂鲤。岁时沽酒归,亦不乏甘旨。天涯一杯饭,风昔相逢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