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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乡前辈多风谊,教子读书全盛事。刘斯立在庆历间,二子同升俱上第。后来嘉佑孔长源,三子联登相后先。一家科第光烨然。
郁攸属者潜煽灾。蜚廉纵风相与偕。林林生齿七万户,连甍接栋烧成灰。如何老翁一区宅,间不以寸独不{左火右矣}。
处身乾坤中,适意乃其常。贫贱亦天然,尤怨徒自伤。平生曲命薄,守已岂不良。量分稍过差,神理翻百殃。
人无百年期,乃为千岁根。蓄积为众鶵,此意古所敦。悯余贫贱士,窘束未易论。今岁夏潦至,信宿水浸门。
吾侪生江南,远近俱邻乡。一官皆为贫,糊口走四方。遇合良独难,动如参与商。谁知自有时,朋盍聚炎荒。
吴起为鲁将,杀妻殊不仁。乐羊伐中山,食子太无情。功名苟为重,骨肉无乃轻。以此谋富贵,何如甘贱贫。沛丰三尺剑,抵掌收楚秦。未央玉卮寿,以功骄父兄。惜哉一杯酒,终愧一杯羹。
脯青苔,炙青蒲,烂蒸鹅鸭乃瓠壶。煮豆作乳脂为酥,高烧油烛斟蜜酒,贫家百物初何有。古来百巧出穷人,搜罗假合乱天真。诗书与我为曲蘖,酝酿老夫成搢绅。
我本山中人,寒苦盗寸廪。文辞虽少作,勉强非天廪。既得旋废忘,懒惰今十稔。麻衣如再著,墨水真可饮。
君谈阳朔山,不作一钱直。岩藏两头虺,瘴落千仞翼。雅宜驩兜放,颇讶虞舜陟。暂来已可畏,览镜忧面黑。
象服盛簪珥,岂是邢夫人。敝衣破冠履,可怜范叔贫。君看崔员外,晚就观国宾。当年颇赫赫,翁媪争为姻。
负米万里缘其亲,运甓无度忧其身。读书莫学流麦士,挟策莫比亡羊人。乃翁辛苦到白首,汝今强勉当青春。昔时管鲍以君霸,此两士贾宁非贫。
鸟囚不忘飞,马系常念驰。静中不自胜,不若听所之。君看厌事人,无事乃更悲。贫贱苦形劳,富贵嗟神疲。
茅茨破不补,嗟子乃尔贫。菜肥人愈瘦,灶闲井常勤。我欲致薄少,解衣劝坐人。临池作虚堂,雨急瓦声新。
胶西先生赵明叔,家贫,好饮,不择酒而醉。常云:薄薄酒,胜茶汤,丑丑妇,胜空房。其言虽俚,而近乎达,故推而广之以补东州之乐府;既又以为未也,复自和一篇,聊以发览者之一噱云耳。薄薄酒,胜茶汤;粗粗布,胜无裳;丑妻恶妾胜空房。
同年友李君讳惇,字宪仲。贤而有文,不幸早世,轼不及与之游也,而识其子廌有年矣。廌自阳翟见余于南京,泣曰:吾祖母边、母马、前母张与君之丧,皆未葬,贫不敢以饥寒为戚,顾四丧未举,死不瞑目矣。适会故人梁先吉老闻余当归耕阳羡,以绢十匹、丝百两为赆,辞之不可。
汉家公主出和亲,御厨络绎送八珍。明妃初嫁与胡时,一生衣服尽随身。眼长看地不称意,同是天涯沦落人。我今一食日还并,短衣数挽不掩胫。乃知贫贱别更苦,安得康强保天性。
万物余一体,九州余一家。秋毫不为小,徼外不为遐。不识寿与夭,不知贫与赊。忘心乃得道,道不去纷华。近迹以观之,尧舜亦泥沙。庄周谓如此,而世以为夸。
定林瞰土山,近乃在眉睫。谁谓秦淮广,正可藏一艓。朝予欲独往,扶惫强登涉。蔡侯闻之喜,喜色见两颊。
吾少莫与何,爱我君为最。君名高山岳,嵑乐嵩与泰。低心收憃友,似不让尘境。又如沧江水,不逆沟畎浍。
吾闻人之初,好恶尚无朕。帝与凿耳目,贤愚遂殊品。尔来百千年,转化薄愈甚。父翁相贩卖,浮诈谁能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