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虑天下者，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，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。然而，祸常发于所忽之中，而乱常起于不足疑之事。岂其虑之未周欤？盖虑之所能及者，人事之宜然，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，天道也。当秦之世，而灭诸侯，一天下。
余至黄州二年，日以困匮，故人马正卿哀余乏食，为于郡中请故营地数十亩，使得躬耕其中。地既久荒为茨棘瓦砾之场，而岁又大旱，垦辟之劳，筋力殆尽。释耒而叹，乃作是诗，自愍其勤，庶几来岁之入以忘其劳焉。废垒无人顾，颓垣满蓬蒿。
虫豸腊月皆在蛰，吾独何乃劳其形。小大无由知天命，但怪守道不得宁。老母妻子一挥手，涕下便作千里行。
日斜弄孤桐，妙趣寄无弦。暮天四垂幕，溪山当华筵。碧玉湛新醪，招集饮中仙。云车夜未散，短烛蟠青烟。
大夫击东胡，胡尘不敢起。胡人山下哭，胡马海边死。部曲尽公侯，舆台亦朱紫。当时有勋业，末路遭谗毁。
西城员外丞，心迹两屈奇。往岁战词赋，不将势力随。下驴入省门，左右惊纷披。傲兀坐试席，深丛见孤罴。
陇西辉用真才子，搜奇探险无伦比。笔下铦磨巨阙锋，胸中静滟西江水。哀弦古乐清人耳，月露激寒哭秋鬼。
洪范分九畴，转成天下规。河图孕八卦，焕作玄中奇。 先开否臧源，次筑经纬基。粤若鲁圣出，正当周德衰。
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阁，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，因出纸笔遍请客，莫敢当，至勃，泛然不辞。都督怒，起更衣，遣吏伺其文辄报。一再报，语益奇，乃矍然曰：“天才也!”请遂成文，极欢罢。勃属文，初不精思，先磨墨数升，则酣饮，引被覆面卧，及寤，援笔成篇，不易一字，时人谓勃为腹稿。
寒潮冲废垒，火云烧赤冈。四月到金陵，十日行大航。平生游宦地，踪迹都遗忘。道遇一园叟，问我来何方。
西都山水天下奇，神嵩景室环清伊。甫申间气秀不绝，生贤会坚昌明时。衣冠占数盛文雅，台符卿月光离离。魏京雄奥压幽朔，游宫御府严天威。
我行于四方，其所急者友。呜呼得之难，百不一邂逅。人心不可齐，若十指于手。随其短与长，亦各有所取。
临洮健儿衷甲衣，曹家养儿乘祸机。匹夫妄作九锡梦，鬼蜮敢学神龙飞。负鼎而趍不遄死，筑台尚俗储歌舞。但知铜雀望西陵，不觉妖狐叫墟墓。
我本山田人，好尚与众异，平生重交游，所得国无几。昨者应茂才，西行觑朝美。时当庆历初，选举宝多士。
吴江之南，是曰丰国。五种之生天下食，一岁不登，吾民菜色。如何天不仁，
大海何漫漫，千年不能移。太山自言高，精卫衔石飞。朝见精卫飞，暮见精卫飞。吐血填作塸，一旦成路蹊。
薰生方好雅，兹日为扫扉。森尔延嘉宾，欢然去尘机。有客振双袂，敢言阳春晖。聊停玉麈尾，为歌金缕衣。
平生笑杀诅楚文，今朝鄜畤祭湫神。嗟尔湫神何为者，上公衮冕皇恩新。日出辉辉收霰雪，仿佛拜命若可亲。湫神传云是杨班，填墓突兀自姚秦。
往年曾忆过长安，短纸书名诣门下。君时延我坐终日，洒扫东轩留看画。横图巨轴不知数，但见匣中时一把。甲犹未意乙复作，门类著番开满架。
